说着,邢三往锅里一指,道:“这老杨熬的土豆条汤嘛,我往里下点酸菜。完了一翻装酸菜那袋子,一瞅底下还有几坨肉。”
那酸菜是王美兰给剁成丝后,使水洗过攥干成团,再放到室外冻,冻成一团一团的,然后给邢三拿到山上的。而那几坨肉,是赵军拿刨子推的,有牛肉、有野猪肉,薄薄肉片下锅,滚开的热汤一滚就熟。
“来!”这时邢三招呼解忠,道:“正好咱爷俩喝两口,你就在我这儿吃吧。”
解忠闻言并没拒绝,从旁拽过一个凳子,然后从那木架上拿下一个破茶缸和一副碗筷。
等解忠坐下,邢三从炕沿边的小盆里拿出个茶缸。那盆里装的是热水,而茶缸里装的是白酒。
邢三把酒折给解忠一半,然后回手又从炕沿上拿下个小碗,递向解忠道:“这我没动呢,你拨你碗里点儿。”
解忠一看,那碗里装的是辣椒油,他接过碗的同时,不禁感慨道:“大叔,你吃的挺全乎呢!”
“哈哈哈……”邢三笑着抬起右手,拇指、食指捏在一起,竖起其它三根手指,说道:“我上山三十来年了,头一回吃这么好。”
解忠也笑了,然后他问邢三道:“三大爷,你看着张援民没有?”
“嗯?”解忠一问,邢三眉头一皱,道:“他没回来呀?”
听邢三这么一说,解忠就晓得这老头儿肯定是知道什么,忙问道:“大叔,你知道他干啥去了?”
“嘶……唉呀……”邢三咔吧两下眼睛,回忆着道:“刚刹黑前儿呀,傍(bāng)四点来钟?我看他跟俩人坐爬犁出去了。”
“坐爬犁出去的?”解忠闻言,瞬间在脑袋里琢磨道:“拉套子去了?不能啊,那前儿天都黑了。”
“不是。”邢三在旁插话道:“他们好像是打水去了。”
“打水去了?”解忠惊讶,就见邢三点头道:“啊,我看他们爬犁上拉的水桶,拉六七个呢。”
说到此处,邢三反问道:“那不是打水去了吗?”
楞场这么多人能不用水吗?
而在楞场外就有长流水,平常拿着五十斤的大酒桶过去,一次打回几桶来放在窝棚里用,那是正常啊。
可山里一刹黑的时候,那还不到四点呢,现在都几点了?水源就在附近,还是坐爬犁去的,半个小时咋也回来了。可现在呢,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三人还没回来呢。
解忠把事情跟邢三一说,邢三顿时大惊。其实对这老头儿而言,什么张援民、马晓光的,死不死谁儿子?关键是赵军托付过他,让他帮着照看张援民,张援民要是出事儿,老头儿感觉不好跟赵军交代。
所以,邢三直接从小马扎上起身,伸手抓过一旁的劳保手套,一手一个垫着两边锅耳,将炉子上的小锅拿下。然后又使炉钩子勾起炉盖,盖在炉子上后,邢三拿过筷子、盘子,一边捡炉盖上的包子,一边对解忠说:“爷们儿,咱先别喝了,咱找找他们去吧。”
“那走吧,大叔。”解忠紧忙也跟着起身,这要没有个确定地方,那根本没得找。
那么大个山场,别说是晚上了,就算是白天,全楞场出动也没法去找。
可要知道地方,那就好办了。邢三拿出赵军给的手电筒,装上电池又背上枪、别好了刀,和解忠一起出楞场直奔取水之处。
水源离着楞场还真不远,走不到十分钟就看见长流水了,二人沿着一路往上走,走到平时取水的地方再往上,走出二里地才往回返。
一边往回返,邢三一边对解忠道:“爷们儿,这人能哪儿去了呢?”
“不知道啊,大叔。”解忠犯愁道:“这人要丢了,可咋整?”
“他妈地!”邢三骂了一句,叹气道:“等他回来呀,你赶紧给他送回去!”
“嗯!”解忠重重点头。
就在俩人寻找张援民时,在那张家两头熊冬眠的树仓旁,蒋金友、马晓光正在忙活。
那树是被人放倒的,然后又砸到了另一棵树,而此时黑熊蹲仓这棵树,与地面成二十度夹角。
蒋金友沿着树干而上,小心翼翼地来在树洞旁,他骑坐在树上,马晓光抱着酒桶往上送。
一个往上推一个往起提,蒋金友把酒桶拽上去后,拧盖子慢慢地往树洞里灌水。
而此时在树下的马晓光拿着手电筒为蒋金友照明。同时在马晓光身旁,还有五个大酒桶,每个酒桶是二十五升一共六个就是三百斤水。
在马晓光身后一米之外,张援民咯吱窝下也夹着个手电,同时他背着手、迎着林中寒风而立。
在张援民脚前,有一张网。这张网是用十多股八号线编的,每一股是八根八号线。网面不大,能将那树窟窿覆盖。而在网周围,一股股八号线延伸出来,就跟个大蜘蛛网一样。
此时的张援民脸蛋子被风吹得通红,但他心中滚热。
“自古水火无情,古有博望之烈焰,白河之惊涛,今有我小诸葛、病魏延、屠熊少保张援民冰封熊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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