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治点头,两人有心看着,一并驾风飞起,便见庞大却优美的霞光云船收起长长的霞光翅膀,慢慢落入阵中。
三十六峰中皆有人驾风飞去,李曦治与妻兄杨锐藻驾风站在云中,见着云船上的大阵同样化解,杨锐藻问道:
“不知是谁带队?”
却见霞光大阵慢慢消失,船首正站着一金甲修士,眼窝略深,肩膀宽厚,庞眉白发,老眼微眯,身后负着一把狰狞的金弓。
老人身上的甲衣在光彩中反射着白光,负手立着,杨锐藻略有震色,瞥了一眼身旁的李曦治,笑道:
“原来是【金庚罡弦】李玄锋。”
李玄锋既然带着这一船出去,李曦治自然是一同前去了,正准备往这云船上飞去,身旁的杨锐藻微微一顿,开口道:
“我家也有两个兄弟…要一同前去。”
李曦治闻弦歌而知雅意,也不等他开口相求,只笑道:
“舅哥还请带人来,我等一同前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哪里话。”
杨锐藻笑着别过,李曦治略微沉吟:
‘难保这位大舅哥提前得了消息,想要杨家人和叔公一同去,把事情做得这样自然…’
迟家在这事上的力度很大,除了宗内元修真人的几峰归他调遣,其余的多少都出了嫡系的,杨锐藻本人说不准也要前去。
李曦治倒是看得开,世家之间远不能只讲一个情谊,本就以互利互惠为基础,杨家的女儿也不少,他能让杨锐藻亲近,一是他本人修为出色,二是李家强势。
若是李家还是李通崖陨落时的李家,这位大舅哥也就见面时相视一笑,以表礼貌罢了,哪里有这么多门路?
他心中过了一遍,并未直接去寻李玄锋,而是飞往庶务殿中,用新的令牌领了自己的庶务。
“驻守徐国边燕山白乡谷,听调听遣,抵御魔修…”
他将这令牌收起,又取了一幅地图,准备细细查看,思来想去,为以防万一,又去了趟藏经阁。
‘这份《服汞全元法》到底是峰上留下的秘法,兴许有什么不同的篇章。’
他查了一刻钟,从藏经阁中借阅出来宗内的《服汞全元法》,仔细对应着看了,微微失望。
“两份并无差别,一模一样,只是峰上得来这一份不受制约,可以送回家中去。”
他仔细问了,宗内有些【白汞朱液】,于是交还了功法,入了大舟之腹,寻了一处厢房先行入内。
李玄锋应去了主殿复命,只有宁家人先来和他好声好气地打过招呼。
李曦治等了片刻,杨家人也很快到了,几个兄弟只能算脸熟,兴许接杨宵儿时见过一面,跟在舱内。
杨家是传承渊源的世家,是当年的越王一族,底蕴丰厚,虽然有过低谷之时,如今已经稳住根脚,显现出深厚的根底。
可李曦治看得清楚,杨家的缺陷同样明显,当年的动乱之中,杨家的世俗族人死伤殆尽,如今化为青池一峰,人丁更单薄,往往出生便修炼,诸脉绝嗣是常事。
更何况杨家没有任何宗外基业,几乎人人呈现出大世家弟子的不食烟火,放纵少虑,这些人从小到大只在仙峰上修行,比其他世家来的要更加极端些。
此刻进了李曦治跟前,虽然人人都问好了,却退在一边,说些玩笑话,丝毫没有前去生死相斗的危机感,身上法衣虽然明亮,修为却不深厚,显得轻浮。
这还算好些的,其中有一人不过练气修为,一身血气污浊不说,竟然还牵着一女子,是胎息修为,姿容甚艳,功法很奇特,似乎是炉鼎一类。
李曦治环顾一周,没有找到值得一看的角色,自己这个大舅哥平时里多半过得不轻松。
“说是如此…若是能从撕杀中闯出来一个,倒也有些看头。”
他这般想着,有些心动:
“若有不那么危险的机会,可以带着承明辈的孩子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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