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跟他讲说不要做什么,不要去哪里,他偏偏就要去做,好奇害死猫。
因此,尹秀想尽量把这个源头掐断在这里,什么都不问是不可能的,但是尽量避免问起,也许更是不错的办法。
最重要的是,确实如尹秀所想的那样,菜花雄是个坚定的机械神学者,别的理论动摇不了他,甚至于所谓昆仑的存在。
可除了他之外,现场的每个人,都有可能在某个瞬间怀疑昆仑是否存在。
如果他们的回答是存在,恐怕也会跟尹秀一样,陷入长久的沉睡之中。
这就是地底下的真相,一个法术,或者模因还是诅咒,在无间世界里流传着。
只要你相信昆仑的存在,在那个瞬间就会进入“试炼”或者囚笼之中。
至于嬷嬷和陶白石,还有那些炼气士是否也进入过这样的沉睡之中,尹秀并不清楚。
可让他疑惑的是,他自己正是在最后拒绝了昆仑的邀请,才醒了过来。
那么以那些炼气士的狂热程度,要是有天真的看到了梦想中的昆仑,他们真的会拒绝吗?跟尹秀一样,挥挥手跟那巨大的诱惑说拜拜?
也许这存在于地底下的巨大模因,并不是尹秀想的那样简单,可能比他所想的还要更加诡异,离奇。
不管怎样,眼下不对明叔他们提起这件事,便是最好的保护。
越是跟明叔他们说“不要相信昆仑存在”,“昆仑是个谎言”这种话,到最后反而会导致他们在某个瞬间跟“昆仑”联系上。
“别问了,这后生仔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你们知道,肯定是为了你们好。”蓝婆说道。
尹秀终于咧嘴,“还是蓝婆你了解我啊。”
“了不了解无所谓,喏,先把它喝下去。”
蓝婆递过来一碗黑的像凉茶的符水,里头的香灰甚至已有些浮到了上头,形成一团团的小颗粒。
尹秀往后边爬了几下,“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又不是中邪了。”
“那也一样的,喝了安神。我有个师姐,坚持每天早晚都喝一碗符水,每次倒二两香灰进去,就这么喝了几十年,去年才死的。”
见她这么强硬,尹秀知道已没办法拒绝,只能皱着眉头当做是在喝咖啡,大口大口吞咽着。
等到喝完,他原本苍白的脸色已有些发黑,看起来像是抹了一层碳粉。
揉了揉发哑,发麻的喉咙咳嗽几下才终于缓过来。
尹秀问道:“蓝婆,你那师姐,怎么死的?”
蓝婆眼皮也不抬一下,“急性食物中毒,早上送的医院,下午就死了,没吃什么苦,也算是喜丧了。”
“……”
尹秀看了一眼碗底还铺了一层的厚重香灰,赶紧将那碗放到一边。
马小玉似乎是终于找到了机会开口,她问道:“我把方隐带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要问她吗?”
尹秀挠挠头,“你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马小玉颔首,“刚开始只是猜测而已,后来我通过一些手段让她吐了真话,方隐确实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事情。”
“包括这次突袭?”
“那倒不是。我听方隐的说法,她也没有预料到钦天监会这么快行动,还跟我们撞在一起了。”
“你相信她的这个说法?对那个女人的话,你不是从最开始就不太相信吗?”尹秀问道。
“不,只有这一点,我绝对相信。”
马小玉深深看了尹秀一眼,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别人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的话,方隐绝对不愿意看你受伤。你都不知道,她在知道你受伤的时候,有多紧张。”
“我确实不知道。”
尹秀赶紧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辜。
像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里被人爱慕,崇拜,难道还能是因为他长得太帅,行事过于潇洒的过错吗?
“不如……”
罗维打了个圆场,“不管怎样,不如我们先把方隐带上来,听听她要说些什么,这样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她被我关在厨房里。”
马小玉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尹秀则还是坐在床榻上,怀揣着某种复杂的心情,等着马小玉把方隐带出来。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尹秀就知道她不简单,可没想到,她的背后竟然有朝廷的大手在支援。
过了一会儿,马小玉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但只有她一个,方隐没有跟着从厨房出来。
“我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能在我们这么多玄门中人的眼皮子底下,使用南疆巫蛊之术逃走。”
马小玉举起手中那个写着方隐名字,已被烧的焦黑的诡异稻草人,脸上颇为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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