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都铎家族,”陈酒摇摇头:“我们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都铎骑士团、诺曼的光明骑士团,都开始返回根特城了。张皓云传来消息说南方燃烧骑士团也在北上,看样子三家已经联手。”
许安卿和陈静姝瞠目结舌:“这么大的阵仗?至于吗?”
“我也不清楚,”陈酒摇摇头说道。
按理说,只为了杀一个任小粟,就算这任小粟再厉害,也不至于动用三大骑士团主力吧?对方也只有一个人而已啊。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许安卿说道:“那咱们怎么办,救他吗?”
“救,”陈酒坚定的说道:“巫师家族如此兴师动众的围杀他,肯定有他们的理由,说不定这就是我们崛起的契机了。”
圣堂成员并没有杀死那些都铎家族的巫师,而是将他们挑断手筋脚筋仍在甬道里,这样就不会引发血继巫术了。
他们没法保证这里面有没有哪个大巫师的子嗣,若是不小心召唤都铎家主降临,那就麻烦了。
待到圣堂离开后,这些都铎家族的巫师们在甬道里哀嚎与怒骂,但不会有人来理会他们了。
……
有人说根特城之大,七天跑马走不出东城区,这无疑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
如果真要较起真来,战马狂奔之下半天时间就能穿过城池。
但此时此刻任小粟站在玫瑰修道院的圆顶上看去,真觉得这偌大的根特城一望无际,就像是一片山。
都铎骑士团与诺曼家族的光明骑士团从城外奔涌而入,那些原本奔赴南方战场的骑士团竟是全都驰援根特城。
根特城内本身就有骑士团驻守,如今主力部队全都调头,声势惊人。
都铎、诺曼、伯克利家族连内战都不打了,硬是要将任小粟围杀在根特城里。
“王闻燕,”任小粟笑起来,他相信光凭伯克利家族的一面之词,肯定无法说服都铎家族、诺曼家族做此决定,所以眼前这十面埋伏,一定有王闻燕的功劳。
就在南城门处,披着重甲都铎骑士如黑色洪流般涌入。
都铎骑士面色的冷酷在街道上纵马奔腾,战马的铁蹄在夜色下的石板路上踩踏出雷霆般脆响。
都铎家族海东青旗帜在队伍前方迎风招展,这时,任小粟看到一枚火球骤然从某个小巷子里腾空而起,正巧飞到他头顶高空爆裂。
这不是攻击手段,而是要为刚刚入城的骑士团指明方向。
下一刻,远方城门处的圣都铎骑士长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指向火球爆开的方向。
一瞬间,巫师国度内最精锐的骑士团忽然调转方向,没有丝毫停顿。
如雷的马蹄声中,根特城的居民纷纷躲在家中噤若寒蝉,所有人都明白,今晚要出大事了。
任小粟站在圆顶上感受着奔涌的一切,仿佛夜空正在沸腾。
但是,那又怎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圆顶上纵身跃下,就像任禾带着他从山巅一跃一样。
任禾曾在信中问过他,小粟,你是否还有勇气?
大部分人直到年华逝去才会明白,人生最珍贵的就是年轻时那股子想要看看世界的勇气,还有永远不可被击败的热血。
答案毫无疑问,任小粟从不缺乏勇气。
带着白色面具的老许此时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两个身影分别钻入两条巷子,就像是两条平行且不断前进的射线,又像是两颗流星。
纵马而来都铎骑士用手臂夹住长枪末端,当任小粟来到面前的时候,对方突然勒起战马嘴上的缰绳。
那战马顿时站立而起,紧接着这名都铎骑士裹挟着战马重新落下的惯性出枪!
重甲骑士的长枪就像是一门重炮似的穿透空间,这是重甲骑士们最擅长的攻击方式,在战马的巨大惯性之下,就算敌人举着盾牌也根本无法阻挡这样的冲击力。
只是下一刻他愕然的看到,面前那少年竟是不知道从何处掏出一架钢铁机器抱在怀中。
长长的火舌在夜幕中乍现,重机枪迸射出的金属风暴,只用了两秒钟就完成小巷子中的全火力覆盖。
这刚刚拐进巷子里围堵任小粟的数十个都铎骑士,竟是瞬间全军覆没了!
任小粟拎着还在冒着青烟的重机枪走到长街上,独自一人面对着前后夹击过来的骑士团。
身前是都铎,身后是诺曼。
举世皆敌。
任小粟再次举起手中的重机枪疯狂扫射:“来吧,巫师出手吧。”
他从一开始便拿出重机枪这样的战争杀器,就是要告诉那些巫师:你们不出手就没人能拿我怎么样。
待到南方都铎骑士团被打的人仰马翻,任小粟收起重机枪继续向南方狂奔起来,这时左侧又从巷子里转出一队骑士,想要朝任小粟包抄过来。
结果这些都铎骑士拐过来还没能冲出巷子,便被老许的截杀阻断了去路。
有老许在,光凭这些冷兵器时代的骑士,根本不可能对任小粟完成包围。
或许这些巫师国度的巫师们并不明白,任小粟之所以来这里不是为了当扑火的飞蛾,也不是为了跟巫师国度鱼死网破。
巫师们不是网,任小粟也从来都不是鱼。
任小粟狂奔之间,街道两旁的哥特式建筑楼顶上,竟是突然钻出成片的士兵开弓攒射!
遮天蔽日的箭雨扑面而来,就像是漫天的蝗虫,又像是蕴藏着暴风雨的乌云席卷而来。
当这一切将要抵达任小粟身边之时,只见少年一跃而起,就在这一纵之时外覆式装甲瞬间覆盖,那一支支箭矢撞击在外覆式装甲上只能撞成粉碎。
还未等任小粟落地,他身下忽然有一架蒸汽列车凭空驶出,在那纷纷扰扰的箭矢中,宛如东方苍龙一头撞破了乌云。
任小粟落在车头上屹立,灰色的金属质感装甲,狰狞而又凶猛的黑色列车,这一切都仿佛来自炼狱,然后直指面前的虚伪神国。
蒸汽列车很快,当它从城池之中呼啸而过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犹如听到了风暴声。
许多站在屋顶攒射的骑士只感觉,自己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那站在车头上的任小粟便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大巫师们终于坐不住了,若是让任小粟这么硬闯出根特城去,神明的颜面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