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案子吧，我还有几个问题不太明白。”
“为什么挑六月份让案件案发？”
“如果你在二月份，将山民全部杀害，随后在那地方挖个坑，把人一埋，就那高速路段没人发现的了你。”
“之后四月份时就只需要处理刘庄一个尸体，也能拖着往山林去埋。”
“按理来说，你不该被抓住的。”
许生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秦志明。
对方很聪明，许生不信他在那种地方想不到隐藏自己身份的手法。
“况且，还要选六月份，你很喜欢这个时间？”
秦志明那略显稚嫩，带眼镜的脸稍微一顿，随后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一旁的李胜顿住，略显呆愣的看着他。
“我杀了他们，也知道里面有无辜的，那就偿命，很公平，虽然不公正，但四年前对我来说也不公正。”
秦志明缓缓开口。
一个杀人犯的脑子里想的是.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李胜眼神有点古怪，他还是头一次从这种身份的人口中听到这段话。
况且，对方还是一名杀了三十余位人的终极刽子手！
“再者，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死就死吧。”
秦志明随口道，他并不在意眼下的结果。
这在许生的预料内，他点点头，不算惊讶。
稍微一顿，许生又道：
“时间呢？”
“伱为什么要把案件隐藏在六月份爆发，原因？”
之前办公室里许生想过，对方有能力杀完刘庄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李树勋将自己给举报，至少也能得到一笔钱。
不过去攒到六月份。
让钱更多点？
不过下一刻，在场警察便知道了为什么。
“花田的花得收割。”
秦志明摇摇头。
“坝上村的村民对我很不错，用了一年半开垦出了荒地，赚到一笔钱后也信我，把所有钱都投进了第三年的种植中。”
“四月份我要是出事，花田估摸着也会被接管。”
“五月中旬抢着时间将花割掉，六月前找好花商卖掉”
“这样能避免血本无归，而且我签的合同很短，五月尾那片花田的合同也到期。”
“按照法律，官方是没权对花田动手，最大也就将张奶奶的老房子控制住。”
合同到期了？
许生眯了眯眼，那双眸子透过秦志明的外貌，穿透内心。
“你三年前就计划好了？”
秦志明没搭腔。
三年前算好三年后，包括抢收花，包括警方抓捕自己后要应对的事情
啧。
“花田还在，坝上村就能慢慢活。”
秦志明半晌后，才开口道：
“警官，你们可能不知道，种花，种地，又或是水稻，难的不是种，而是开荒。”
“一块自己的花田，开荒的难度要大于三年盈利！”
“涉及到的不仅仅只是体力劳动”
花想卖出去，那就要长相好，而长相好的前提是地有肥力！
一块荒地的肥力可没多少。
将其打理成能种花的地，你得先养地，才能养花，期间基本是倒贴钱。
“花田开垦好，坝上村人多，我把张奶奶那边的手艺都告诉了他们，到时候村长自己将花田的处理问题安排好，他们接着种就行。”
“后面也不用和张奶奶一样，饿的在外地谋出路。”秦志明又道。
李胜现在有点坐立难安了。
他总觉得，就这品行，坐在对面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
不过现实就是如此，秦志明落网了。
“原来如此。”
许生点点头，突然，又开口道：
“所以，死的那些山民，是涉及到了合同的转让？”
对方对合同如此敏感，这让许生察觉到了什么。
当即，他便想到之前一直未想出的一个问题答案。
山民究竟做了什么！！！
“嗯。”
秦志明‘嗯’了一声，好半晌没说话。
“他们做了什么？”
李胜皱眉询问。
“没什么，赵德彪跟他们说，地里的花免费拿，他们就去拿了。”
秦志明开口说道。
“只是这样？”李胜错愕。
“只是这样。”
秦志明点点头，“那是一天晚上，他们带着麻袋来的，一整晚都在装，我在一旁拦，他们把我推到一边。”
“连续三天后，奶奶上吊了，赵德彪找人把爷爷尸体挖出来，让我推走。”
赵德彪说免费。
山民就去拿了。
花主人去阻止，说不免费，山民不管，依旧用麻袋来装。
后来。
都死了。
“赵德彪想要肥力。”
“开垦出的花田和普通荒地，对他来说是两种概念。”
“而开垦出的花田，花烂在地里，和没烂在地里的花田也是两种东西，后者在明年，花能开的更艳，更多！”
为了肥力，把人逼死
李胜沉默下去。
最关键的是
那帮山民。
花对他们没用，没有任何用处，但听到免费二字，却依旧带着麻袋前往抢夺，即使花主人站在一边，他们依旧会抢，甚至会当着花主人面说这是免费的。
他们抢走能干什么？
或许会拿去市场上卖。
也有可能，是丢到自己种植的地里当肥力。
但不论如何，他们的踩踏将花田给破坏了七七八八，最终带着不足一成的花走了，留下一片狼藉的花田。
“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一旁站着的韩阳没忍住，叹了口气道。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算是个定律了。
去支教的女老师不能太漂亮。
在深山老林的村子创富的官员会感到一阵头疼。
将种猪带到山里，给村民养的扶贫人员，会在第二天看到村里人载歌载舞的将种猪杀掉吃了。
“刘庄手下的大花农，都是这样？”
许生突然询问。
刘庄是花草批发市场最大的渠道商，手下管着许多大花农。
警方调查了一部分，发现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给刘庄一些‘回扣’，同时他们的发展速度也很快。
“查清了，刘庄和负责土地的那边有金钱往来。”
“有要到期，且家里没什么势力的花农，只要快要到期，这些人就会通知刘庄。”
李胜倒是开口回答了，他叹着气开口。
花田的发展应该是贷款开垦占大部分资金支出。
不过对方却能直接屯占他人的花田，达成一种低成本且迅速的画面发展。
许生点点头。
他没什么问题要问的了。
“警官，不回去吃饭吗？”
几人沉默半晌，秦志明突然笑着开口。
“都这个天了，去吃口热乎的中午饭菜吧。”
许生：.
果然，这小子是故意卡着点问的！
许生眼角一跳，看了眼时间。
现在时间是一点二十分，过去了五十分钟，黄花菜都凉了，回去后估水饺都坨了！
“下次换个时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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