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你什么?卖国吗?就你那时和现在的状况,轮得到你卖国吗……再说了,如今我们和法兰西虽然关系不好,但并不是开战状态,拿破仑二世皇帝也不是我们的死敌,你见了他又怎么样呢?没有任何人能够以此来问罪你,就算真有人骂你了,我想他们心里恐怕还会对你羡慕得要死呢!”
听到鲍里斯的解释,普希金自己也忍不住失笑了。
是啊,说破天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无非就是看了个热闹罢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卖国的资格。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也不想多事,所以还是叮嘱鲍里斯为自己保密。
“既然你希望如此,那我当然会为你保密,反正我这几年一直都守口如瓶。”鲍里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不过,我倒是有个条件——如果你真的有机会跑去巴黎,并且真的得到了皇帝陛下的礼遇,那我也想去跟着沾沾光,就算不能和你一样和皇帝谈笑风生,但只要能够成为他的座上宾,那就够我回家吹一辈子了……如何?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当然不过分了!”普希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就算不说,我还想邀请你跟着我们夫妇一起过去呢!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皇帝真的给了回音,那我们就找个时间一起过去……越快越好。”
说完之后,这对多年的好友又互相拥抱了起来,体味着彼此之间亲密无间的友谊。
直到接近晚上,普希金才和鲍里斯恋恋不舍地互相告别。
这对好友,虽然一个奔放自由,一个玩世不恭,但本质上都是热爱自由、关心民权的启蒙主义者,正因为如此,虽然他们对俄罗斯帝国的“赫赫武功”非常自豪,但也对它如今的现状极为不满,但这种不满,因为政治气氛上的高压而无处宣泄,最终只能用玩世不恭或者风流浪荡的生活来麻痹自己——而这也是当时俄罗斯青年贵族们的标准缩影。
现在约好了一起去巴黎,也是为了在这沉闷阴郁的空气当中,找到一点新鲜的刺激。
送走了好友之后,普希金返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当中,而这时候他的小娇妻娜塔莉亚也正慵懒地在梳妆台边打扮自己。
“我亲爱的,鲍里斯已经走了吗?”娜塔莉亚转过头来,然后问丈夫。
“是的,他是来跟我告别的,过两天他就要去波兰打仗了。”普希金一边说,一边亲昵地从后面搂住自己心爱的妻子。
“上帝啊,可怜的鲍里斯!但愿他平安归来。”娜塔莉亚发出了娇柔的感叹,不过脸上并没有多少担忧的神色——这倒也很正常,她跟鲍里斯从来都没有任何交情,当然也不是那么在乎对方的死活。
也许在她的心里,值得关心的事情本来就不多吧……普希金心想。
虽然他有过无数段风流韵事,但直至今天,他还是觉得这些女人们不可捉摸,不可揣测,甚至不可真正被理解。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她足够美丽,而这也就够了。
“娜塔莉亚,我告诉了你一个坏消息,那接下来为了补偿你,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又怎么啦?”娜塔莉亚疑惑地追问。
“我和他约好了,等他回来,我们就找个时间,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去巴黎旅行——”普希金慢条斯理地回答,“所以,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为此准备了。”
“是吗?亲爱的,那太好了!”果然如同普希金所预料,娜塔莉亚一听到这个决定,果然就来了兴致,立刻就用比刚才更加认真的态度回应了丈夫,“我也早就想过去看看了。如果能够机会参加那边的舞会就更好了……”
果然,舞会,嗯哼。
普希金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又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再给了妻子一个更好的消息,“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有很多机会参加巴黎的舞会,甚至可以去最好的……因为,我在法国有个非常要好的老朋友,他是个名门贵族,所以不光可以带我们去交际场所,甚至还能够把我们带进法国宫廷里见见世面,想必应该可以满足你的心愿了——”
普希金故意含糊其辞,不想现在就把自己当初和罗马王的来往解释得太细,免得妻子泄密出去,而即使如此,他说的东西也足以让娜塔莉亚激动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