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董锵锵恍然大悟,“你提醒得太及时了!那一会儿我就去考试中心的官网看看,如果没有,我明天直接去考试中心的楼里问问。哎,不对,你为什么没开学前就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事呢?”董锵锵有些不解。
“你都没自己感受过,我就算早跟你说了你也不会当回事的,还不如现在说效果好。”
杜蓝的话让董锵锵觉得醍醐灌顶,受益匪浅,他刚要继续往下问,忽地想起了什么,沉默了几秒后,问道:“我觉得你说的内容对新生太重要了,可为什么这边的学生会不给新生普及这些对学业有用的知识呢?”
“要不就是学生会水平不行,人手不够,忙不过来,要不就是他们不想讲。”杜蓝使劲往椅背里缩了缩。
“应该不会人手不够,开学前他们还开过安全讲座呢。”董锵锵回忆道。
“那就是第二种情况。”
“那为什么?”董锵锵感到难以置信,“学生会不希望大家都早点毕业?”
“你有时把人性想得过于美好。”杜蓝忽地甩出来一句。
“我不理解。”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太多人毕业对学生会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一下把董锵锵问住了,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
车子拐过了几道弯,已经可以远远望到火车站的顶棚。
两人都没说话,车内的气氛有些微妙,就在这时,董锵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帮我接一下。”董锵锵对杜蓝说道。
“这(手机)号你没存过。”杜蓝瞄了眼手机屏,接通的同时开了免提,礼貌地用德语说道,“您好。哪位?”
“哦,你好,请问你是董锵锵么?”手机里传来一个略显稚嫩青涩的男声,但讲的是标准的普通话,“我叫冯冲,是特里尔大学中文系的,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你等一下。”杜蓝抬头看了眼董锵锵,董锵锵边摇头边小声道:“我不认识他,你问他有什么事。”
“你好,我不是董锵锵,他现在在忙,你有事吗?”杜蓝转述道,“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告他。”
“哦哦,你不是他啊?那我一会儿再给他打。”冯冲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中文系冯冲?我不认识这人。”董锵锵风风火火地把车开进火车站外的停车场,停好后和杜蓝并肩往站台走去。
站台的风有些大,杜蓝的风衣被吹得鼓鼓的,她紧了紧腰带,风衣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迅速瘪了下去。
“对那些已经读过的教材,别太自信,认为自己看过就是真会了。”杜蓝善意地提醒道。
“知道,得多刷题。”
“有时你眼睛看会了,甚至做题也能做对,但过一阵儿肯定就忘了,这是非常正常的。要理解概念,最好的方法并不是一直反复刷题,而是适当刷题再加上给其他人讲题。”
“讲题?”
“是的,除了看书总结要点和参加每堂练习课是必须的外,你最好能参加个学习小组,小组里的每个人都要在期末参加同一门课的考试。不过中国学生一般不会弄这种学习小组,都是各学各的,觉得参加小组是浪费时间,但德国学生比较认可(学习小组)这种形式,大家把看书时没看懂的地方拿出来互相讨论,一方面你给别人讲对你也是一个再学习的过程,因为你如果读得不仔细很容易就被人问住,这就迫使你读得更认真,另一方面这也锻炼你的社交能力,毕竟跟陌生人建立联系也是一种本事。”
“我听端木也讲过,之前我还专门问过郑春花,但据她说这边好像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小组,我还考虑过要不要自己建一个,但论坛里发了贴一直没人理我。”
“慕尼黑工大就有很多学习小组,基本都是外国学生。不过这事你着急确实也没用,等你进入高级阶段再多认识些同学可能就好了。”杜蓝安慰道。
远处传来火车疾驰的隆隆声,随着火车的临近,站在站台上也能感受到脚下强烈的震感。
望着火车来的方向,杜蓝面露伤感:“车来了。”
董锵锵知道再见面恐怕就要圣诞节了,赶忙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杜蓝,同时轻轻亲吻她的额头:“谢谢。”
对杜蓝牺牲个人利益专门过来看自己和不厌其烦地出谋划策,董锵锵既感动又感激,但他并没注意到杜蓝今天的异样,还以为只是寻常的一天。
杜蓝搂着他的腰,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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