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能不能老实坐下。”孟克图瞪了于志强一眼,没好气说道,“有尿就去撒尿,没尿就坐下来吃茶。”
“说好了。”孟克图哈哈大笑,“到时候我带两瓶好酒,咱们好生热闹一番。”
在双方都刻意交好之下,他与徐白林后来言谈颇为投契,也便成了朋友。
“镇定。”孟克图压低声音对于志强说道。
程千帆侧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两人看到有人注意到他们,也立刻闭嘴。
“这两人嘴巴真欠。”徐白林凑过来,说道。
程千帆看了徐白林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大家都明白。
陈南海出生于晚清的一个官宦之家,其父亲陈志美原本是武官,因镇压太平天国运动有功,被提拔为广西提督,六十岁的时候才得了陈南海这个儿子。
故而那人言语中有戏谑陈南海之意。
程千帆心中则是冷笑不已,此间礼堂内,真的是魑魅魍魉横行、鸡鸣狗盗乱跑。
只说一点,陈南海作为汪填海派系‘重臣’,竟被与会人员如此奚落调侃,显然并无多少威信和尊重,简直是可笑。
“抗战至今两年余半,所失据点未闻有一处恢复。
徒使孑遗之人民日归于沦胥。
国民政府及国党同仁负疚深重难,虽粉身碎骨,不足以对国家对人民。
苟危亡,犹可救,则挺身任过,与日本停战言和,接受可以忍受之条件,以保尚未消耗尽之国力,收拾败残重谋兴复。
此次之和平运动,不徒欲消弭目前之战争而已,必深求战争之原因,解除过去之症结,重新建立将来之正鹄,使中日两国得向于共存共荣之大道而携手前进,中日两国为东亚之柱石,两国相安,则东亚和平得所保障,而世界和平亦于以奠定其基础。 是故就切近方面言之,则救国家民族于将亡,吾人不可不忍辱负重,以从事和平运动;就远大方面言之,则致中国及东亚于复兴,吾人尤当积极努力以从事于和平运动。”陈南海声音愈发洪亮,情绪也逐渐高昂。
徐白林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程千帆不禁问道。
“陈先生说的这段话,有部分是汪先生的文章。”徐白林说道。
“陈先生追随汪先生之和平救国路线,他引用汪先生的文章,这并不足为奇。”程千帆说道。
“这文章还未公开。”徐白林压低声音说道。
程千帆惊讶不已,他认真的看了徐白林一眼,心中则是疑惑不已,汪填海的文章还未公开,此人却是从何得知?
“汪先生的文章请林社长过目,我正巧在办公室,有幸看了几眼。”徐白林说道。
“原来如此。”程千帆点点头,他露出赞叹之色,“徐老弟这是参阅军机要务了啊。”
徐白林便笑了笑,面目间得意之色。
程千帆心中则是惊疑不定,他有些无法相信:
徐白林言语中透漏的情报,看似寻常,实则事关重大机密,这情报背后蕴含的信息非常重要。
如此重要之情报,这徐白林竟然如此大咧咧好似谈天一般便说出来了?
这一时之间,竟是令程千帆也有些捉摸不定。
……
看到程千帆一脸沉思,沉思中带着震惊之色,徐白林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程兄可知道,为何独独楚先生和陈先生在争,周先生却未曾竞赛。”徐白林的脑袋又凑过来,低声说道。
“争什么?”程千帆假作不懂,说道。
“行政院院长啊。”徐白林说道。
程千帆便露出‘这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的样子。
“这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徐白林笑了说道,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还开了盘口,我押的是陈先生。”
程千帆惊骇莫名,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徐老弟押了多少。”
“一百法币。”徐白林竖起一根手指。
‘这家伙没多少钱?’程千帆在心中思忖,给徐白林贴上这么一个临时标签,并且暗暗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