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大厅东西厢房五间,呈口字形建筑,二楼上为伶界首领的办公室、议事房,伶人集会、活动在大厅进行,逢年过节祀奉祖师,香火盛。
民国元年的时候,又增建五楼五底及偏室六幢。
公所并购置义地、山庄数处,为收埋故世艺人之用。
公所还办有榛苓学堂,专收伶人子弟免费入学习艺,因为伶人子弟被人歧视不能入学,榛苓学堂后改名榛苓小学,其名称是由清末爱国艺人汪笑依所起,榛是桦木科落叶灌木,榛树上生长的球形坚果称作“榛苓”,取此名称是希冀老一辈要辛勤培养下一代,梨园繁盛之意。
“这便是孙先生所提字?”程千帆看着装裱悬挂之‘现身说法’四个字,问道。
辛亥革命时,京剧艺人也参加了革命斗争。
梨园公所组织伶界敢死队,从九亩地出发,攻打江南制造局,以京剧演员特有的武功翻墙攻入,引弹爆炸打乱了清军的阵脚,为上海光复立下了战功。
后来孙先生曾亲自到梨园公所与京剧艺人亲切座谈和摄影留念,当场挥毫书写“现身说法”匾额,以表彰功勋。
“这是复刻品。”阮金晶解释说道,“时局动荡,为免孙先生题字受损,师父他们将匾额妥善收起来了。”
“唔。”程千帆点点头,他又看了一眼那‘现身说法’四个字,“孙先生所提此四字,正合当下。”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阮金晶,“租界繁荣昌盛,与上海大有裨益,值此纪念之日来临之际,正需要梨园‘现身说法’与民同庆啊。”
他此次来梨园公所,是为了邀请梨园公所派人参加由法租界当局和公共租界联合举办之上海开埠九十六周年纪念活动。
方才那老者是阮金晶的师父,此人对于素来亲日的‘小程总’非常鄙薄,言语中更是‘毫无尊重’,拒绝梨园公所派人参加洋人的庆祝活动。
在老者看来,道光二十三年的上海开埠,是《南京条约》之强行要求,对于上海人来说,对于中国人来说,实乃屈辱至极的历史。
如此,梨园公所更不可去为洋人载歌载舞庆祝。
“程总说的是,说的是。”阮金晶赶紧说道,“能够为上海开埠纪念出一份力,实乃梨园公所的荣幸。”
他表情认真,正色说道,“我们要感谢程总给的这个机会啊。”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程千帆高兴不已,微微颔首,“这是好事嘛。”
“是,是,是。”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了快速奔跑的声音。
“帆哥!帆哥!”人未至,声音先到了。
“什么事?”程千帆看着跑的气喘吁吁的侯平亮,沉声问道。
侯平亮看了阮金晶一眼。
“程总,阮某就不陪您了,如有需要,随时派人来寻我。”阮金晶识趣说道。
看到阮金晶走远了,侯平亮这才汇报说道,“帆哥,齐民桥那边响枪了,有人劫了七十六号的押运车,还用炸弹炸了全民桥。”
“什么时候的事情?!”程千帆脸色一变,急问道。
“就在半小时前。”侯平亮说道,“日本人和七十六号说刺客跑进了法租界,要求允许他们进入法租界搜捕。”
“政治处那边怎么说?”程千帆步履匆匆,面色阴沉,边走边问。
“政治处不同意日本人进租界,日本人态度蛮横,要求租界必须放行。”侯平亮说道,“坦德阁下命令帆哥去政治处,让你来处理这件事。”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程千帆冷哼一声。
出了梨园公所,侯平亮快步上前拉开车门,同时令司机去了另外一辆车,他来给帆哥开车。
程千帆弯腰上了小汽车。
“帆哥,去哪里?”侯平亮问道,“是先回巡捕房还是……”
“去齐民桥。”程千帆语气阴郁说道,“我都不晓得齐民桥是个什么情况,我怎么处理?”
他去齐民桥,并不担心会引起怀疑——
乍闻此噩耗,宫崎健太郎必然是要去齐民桥看一看现场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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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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