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雷之鸣点点头说道,他知道‘二表哥’同志在担心什么,“垃圾力工都是临工。”
“那就好。”
……
程千帆是在两天后才从老黄那里得知情况的。
当得知上海地方党组织竟然也知道了任安宁的事情,并且也已经开始秘密找寻这位归国抗日的密码专家。
他是颇为惊讶的。
情报是通过死信箱,以秘语的方式传递的。
出于保密的需要,上海地方党组织并不知道死信箱的另外一头的同志的身份,更不知道他们的单位、代号,他们只是大略揣测到对面应该是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同志。
此外,上海地方党组织是没有权力对他们下命令的,他们在死信箱中是请求死信箱这一头的同志在情况允许的情况下,提供必要的帮助。
“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程千帆惊讶问道。
“情报来源无外乎是上海本地,亦或者是重庆那边这两种情况。”老黄说道。
程千帆点点头,这个话题不适合深入讨论,不过,程千帆心中实则揣测组织上的情报极可能来自重庆那边。
“事情有些棘手。”老黄说道。
他和‘火苗’同志深入分析了此事,两人发现了一些疑点,但是,这些疑点却又是不好直接向上海地方党组织提及的。
首先一点,他们就不能让上海地方党组织知道,他们这边竟然早已经知晓此事情:
在情报战线,情报、消息的掌握速度,本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可供研究分析的情报。
“先不必理会。”程千帆思忖片刻,说道,“至于说要不要回复他们,如何回复,一切以我的决定、命令为主。”
是的,上海地方党组织不仅仅没有权力对他们下达命令,而上海法租界特别党支部这边也同样没有义务回复他们。
“这件事给我的感觉,我们看似看透了一些东西,但是,却又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程千帆正色说道。
红党方面也主动介入此事件,程千帆的表情也愈发凝重了。
他甚至想象了这样一个情况:
倘若此事件,亦或者说这盘棋局的幕后落子者是在盘算一盘大棋。
那么,随着红党的入局,此事也更加扑朔迷离了。
这躲在幕后筹划此行动的那个人,其目标倘若不是安排人潜伏入重庆的话,只说现在,若是在某个最佳时刻收网的话,将会收获巨丰。
……
“有人在打探任安宁?”千北原司收到小岛信泽的报告,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是程千帆的人吗?”他问。
“应该不是。”小岛信泽摇摇头,“根据我们的暗中观察,那位‘小程总’手下的巡捕这两天大多都在忙于追缉江洋大盗姜骡子,寻找任安宁的事情,他交给其亲信手下钟国豪以及陈虎去做的。”
“钟国豪和陈虎手下的那些人,我们大多都掌握。”小岛信泽说道,“这个人新发现的,应该不是程千帆的人。”
想了想,小岛信泽这才继续说道,“室长,我判断应该是军统分子,他们不可能将寻找任安宁的希望只寄托在程千帆的身上,他们自己也要行动起来的。”
“舒大明那边有最新的汇报吗?”千北原司问道。
“暂时并没有。”小岛信泽摇摇头,“按照室长你的吩咐,除非舒大明联系我们,我们这段时间尽量避免主动和舒大明联系的。”
“那就可能不是军统。”千北原司摇摇头,“舒大明是郑卫龙的人,舒大明此前交代过,他和军统上海区之间是没有联络的。”
根据审讯舒大明的记录,郑卫龙尽管其人本是力行社特务处上海站前站长,不过,此人对于军统上海区却似乎并不信任,或者说,郑卫龙认为上海区屡次三番出问题,安全起见,最好远离上海区。
此外,根据舒大明的交代,郑卫龙给他这个‘草帽’的任务便是一步步争取程千帆,借助‘折耳根’的力量来做事。
故而,千北原司初步便排除了这个人是军统分子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