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笑着向夏德报告道,夏德便也笑着问道:
“很好,你顺利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需要我给你小费吗?”
说着就要掏钱包,吓得男孩赶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再去看看老杰夫是否把马车停好了。我以前听人家说,马车停错了位置是要罚款的。哦,这位先生,格林女士让我给你一封信。”
他说着又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施耐德医生,然后跟着另一位帮工一起暂时离开了。
医生拿着信,看着男孩消失在迷离的雾气中: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孩?”
“是的。”
夏德也在看着小约翰的背影。
“侦探,你知道吗?你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医生赞叹着说道:
“如果他没有遇到你,他能够活到成年的概率,我都不敢说有多少。”
虽然很残忍,但这也是这个年代的事实。
“我改变的命运,可不只是他一个。”
夏德并不否认自己做了什么:
“我无法拯救所有人,但至少我能够帮一下那些我认识的人。如果他不是住在了格林湖旅馆后门的垃圾箱里,而是住在隔了一条街的另外的垃圾箱里,我应该不会做那些事情。”
“能帮助自己遇到的人,已经是这个世界允许的好人能够做的最多的事情了。”
医生评价道,抬手将帽子扶正,又拿出了笔记本计算时间。他离开托贝斯克太久了,回去以后要将那些没见的病人都处理掉.指进行心理指导。
“那么那些甚至能够帮助自己没有遇到的人的好人算什么?”
夏德笑着问道,湿热的蒸汽雾让皮肤感觉到了脏兮兮的水气。天空飘着的细雪,也因此暂时吹不到轨道两侧的站台上。
“算圣人。我们每个人的力量都有限度,如果想要帮助每一个有需要的人,就太贪婪了。就算是做个好人,也不能太贪婪,所以我们要知道自己的极限,而不是一味的付出。”
这位中年心理医生,的确有一套自己独特的看待世界和生活的方法。
夏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感觉医生说的很有道理。抬头又看到,在火车边告别的年轻军人们已经开始陆续走上了火车,蒸汽雾越发的浓厚,似乎快要开车了:
“格林湖市这次动员,属于正常的动员,还是临时的增兵动员?”
“不清楚。”
医生摇头,也看向了被蒸汽包裹着的火车,这是蒸汽锅炉在释放多余的蒸汽,以防止锅炉过热或压力升高到危险的水平:
“但这些年轻人,肯定是要经历真正的战场了。现在两国局势越发紧张,如果真的打起仗来,不知道我们面前这些年轻的灵魂,会有多少还能疲惫的回到故乡。”
登上火车的年轻人们向着窗外挥舞着手臂,前来送别的亲友们也在高声说着最后叮嘱的话。
奥古斯教士、杜鲁特·吉尔斯已经完全隐匿在浓厚的蒸汽雾中了,似乎世界只剩下夏德和施耐德医生站在一起。
这场景奇幻而又迷离,像是梦境,但又比任何时刻都要显得真实:
“战争,对于小约翰那样的孩子,对于这些还不知道战场残酷的年轻人,对于我们这些暂时置身事外的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侦探,这个话题就有些太大了。”
医生唏嘘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但至少对于那个男孩来说,你让他躲过了以后的饥荒、战乱和瘟疫,躲过了可能成为黑帮成员的未来,躲过了死在疾病与饥饿中的可能性。他也许会在长大后成为机械工程师、大学的学者,或者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但他也会因此而影响更多的人,邂逅自己的爱人,结婚、生子,度过普通或者并不普通的一生。”
蓝眼睛的中年人望着眼前的蒸汽雾想到这里,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命运啊,还真是迷人,如果你和他有一个人选错了一个选项,他都不可能在此时出现在火车站帮我搬行李。”
“说起行李,医生,你不打开那封信看看吗?”
夏德又问道,海伦娜·格林女士让小约翰转交的信件,被医生夹在了笔记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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