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赵一酒感觉小丑男的力气很大,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不像一个活人,他皱着眉头听小丑男聒噪的废话,耳膜都被震得有些疼。
而且听到小丑男在杀人之前还在顶上偷窥别人,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赵谋在他很小的时候给他讲的睡前故事。
有个女生放学之后留在学校值日,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家住得很偏僻,路上没什么行人,到路两旁的建筑也会越来越少,天都黑了,女生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有些害怕。
然而很快,她的害怕变成了真实,因为她走着走着就发现还有一个男人远远的跟在她后面,她从没在路上遇到过这个男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她打算找机会把这个男人给甩掉,但前面只有一个建在路边的公共厕所。
公共厕所里有一个负责打扫的大叔,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工作可干,所以一年到头那个大叔都会待在公共厕所最外面的值班室里。
她觉得只要自己进入了公共厕所,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看到大叔一定就不会再继续跟下去了吧?如果还是想做什么,她就找机会跟大叔求救。
于是女孩加快了脚步,最后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公共厕所,她用余光看见身后的高大男人和她一样,紧紧地跟着她,甚至有种不再掩饰的恶意。
女孩进入了厕所,敲响了值班室的门,里面无人回应。
她没想到一直在厕所里值班的大叔会在此刻离开,女孩想到后面紧紧跟着的人很害怕,于是她没有办法地进入了女厕所。女厕所里隔间是有门锁的,比较安全,她想着就在厕所里等着值班大叔回来吧,她总不能将那个人男人引到自己家里去。
过了大约一分钟,外面毫无动静,女孩以为跟着她的男人没有进入女厕所的胆量,不由得松了口气,可紧接着她就听见脚步声,有人走到了她的隔间前面,好像站了一会儿,然后进入了她隔壁的隔间。
女孩很想出声问问隔壁的人是不是女生,但转念一想,这里这么偏僻,真的会有女性恰巧在这个时候路过并且走进来上厕所吗?
她惊恐而担忧地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隔壁的动静,把自己锁在了马桶的旁边,抱成一团以寻求一丝安全感。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隔壁的人没有出来,女孩便更加确定这一定是那个跟随着她的男人,她不敢出声,只希望值班大叔能快一些出现,在恐惧的同时,她也产生了一丝好奇,她好奇隔壁的男人等了这么久,究竟在做什么?
就是这种好奇心,促使着她缓缓将头抬起,因为木板的阻隔,人在心理上本能的会看向没有阻挡的地方,也就是木板的顶端,虽然照样什么也看不见,但下意识的动作还是会有的。
女孩抬起头,突然,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脸。
那张脸不知道在木板上方顶了她多久,眼底泛红的双目直勾勾地凝视着她,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而这张脸她也很熟悉。
正是那个值班的大叔,值班大叔伸过来的领口和刚才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当时的赵一酒大概才刚刚懂得什么是恐惧,年纪太小的人对于一切都缺乏应有的畏惧,那是因为基因中隐藏着的警戒还没有得到足够的开发,当一个人知道害怕某些动物,害怕某些行为,或是害怕鬼这种未知的事物的时候,才是他们真正开始保护自己的时候。
赵谋就在他刚刚懂得恐惧时,将这个故事当做睡前故事,每晚上都要讲给他听。
可能是懒得找新的故事,所以用重复的故事来敷衍他吧。
当时他们一家人都还好好的,他的爸爸也很放心将小一些的赵一酒交给哥哥赵谋看顾,谁会知道赵谋平时都给赵一酒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赵一酒对这个故事的印象非常深刻,深刻到哪怕后来经历了很多年的黑暗和孤独,又在重见光明之后成长到了25岁,也几乎对赵谋小时候讲故事的样子历历在目。
语气、剧情和表情都像是被刀刻在了他脑子里似的,现在面对着小丑男的咆哮,故事里尾随小女孩的男人,也就是值班室里的大叔的形象,突然和眼前的小丑男合二为一。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力气巨大的小丑男便趁着这个空挡,爆发似的一把将他推开,那把刀依旧是仇恨稳固地朝着虞幸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