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越收越紧,伶人脆弱的脖颈如同精美的易碎品,就在他的掌心中,随时都会碎裂。
“在你找到融合力量,抑或是完全掌控我的方法之前,你不会杀我,也不会把我砍成几段埋在地下,这才是我的倚仗,你毫无办法的倚仗。”虞幸眼睛半弯,难得看到伶人吃瘪。
是的,他为什么有这个胆子,以虚弱了无数倍的身体进入荒诞,并且不好好隐藏自己,从一开始就主动出击给单棱镜找不痛快?
不是因为他仗着自己死不了,事实上……他一直猜测,伶人既然能创造出他这样的不死者,也能通过这力量的源泉,拥有彻底杀死他的方法。
也就是说,“不死”这件事在伶人面前,基本是不成立的。
他敢做这一切的原因,都源自于伶人对他的“所图”。
既然有所图,在得到之前,就不能毁灭。
这才是真正的倚仗,是他在作死边缘大鹏展翅的原因。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多。”缺乏氧气,呼吸困难,伶人说话有些困难,他伸出手,同样巨大的力气却动摇不了虞幸的手,在虞幸手背上,一团绿色的鬼面印记时隐时现。
伶人感受了一下,笑道:“呵……规则级祭品……你今天给了我不少惊喜呢。”
“过奖了,我还在期待,你会给我什么样的惊喜。”虞幸抹了一把额头上皮肤破裂后流出的挡他视线的血,挑衅一般,“还有最后一点,你不是最后一个叫我阿幸的人。”
“哦?”伶人眼睛眯起,“那可有趣了,还有谁?”
“一个姓花的大麻烦。”虞幸也不打算隐瞒什么,那人的能力很强,很棘手,即便是伶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动那个人,说出来能让伶人不爽,何乐而不为?
他道:“花,宿,白。”
“虽然他的性格让我喜欢不起来,但是和你比起来,他简直是正道楷模。”虞幸回想起从前种种,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真切地轻笑,“有你的对比,他追着我叫阿幸,突然就不是很难以接受了。”
“……”伶人目光飘忽一瞬,然后晦暗起来,“花宿白么,我知道他。呵,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像个小少爷似的受人欢迎。”
“过奖,你教的好。”
虞幸喘了口气,他现在浑身都处于不断腐烂和新生的过程,手上的幽绿鬼面又极其消耗精神,再加上红烛的能力不仅是让可思考事物慢慢腐烂,还会让思维陷入恍惚。
有趣的是,他和伶人的思维都清晰得很,就像没受到影响似的。
直到身体和精神不断消耗,这种恍惚感才浮现出来。
他看着伶人,伶人的伤口也会复原,赵一酒刺的那一刀就消失了,但这种能力似乎不是被动的,现在他施加在伶人身上的伤口就一直存在。
伶人握住虞幸掐着他脖子的手腕,轻轻说道:“你给我的惊喜太多了,不得不承认,让我见到你的好心情都有点受影响,值得表扬。那么我给你的惊喜,当然不会也让你失望。我本来想在直播里杀了你,逼你无法再出现在别人面前的……现在我改主意了。”
无论是处于即将被掐死的状态,还是被虞幸说出了目前为止最大的弱点,他都是这么从容不迫,就好像无论多严重的事情都不能让他动容。
“你聪明了很多,能力的成长也超过我的想象,比起将你沉到无人看见的深黑中,还不如放你继续成长,成长到你自以为可以和我对抗的时候。”他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在你最耀眼的时候,给予你无法翻身的绝望,应该更能让你永远属于我们,属于这片堕落的乐园。”
我们?
虞幸眸光一闪,敏锐察觉到这个词指的应该不是单棱镜。
可具体指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亦清一直游荡在他两米内的位置观看好戏,这时笑吟吟提醒道:“还有二十秒黑箱就要结束了。”
“哼。”虞幸权当伶人说的话是放屁,直起腰,趁着伶人动弹不了,他摸到伶人腰间挂着的小袋子上,随意一扯,一块白色圆玉就掉了出来。
果然,在他身上,省的还要在夫人房间翻找了。
“既然拿到了,就该我了。”伶人任由他拿到任务道具,薄唇微扬,“这一局,就当你赢了好啦,但是要给不听话的你一点小小的惩罚。”
他被系统封禁了祭品,而本来,他扮演的大师角色就能被杀死,这样才能让所有选择了支线任务的队伍都有通关可能。
对别人,他不用祭品,就能让对方拼尽全力,再在最后留个手,没有人会看出来通关是他大方的施舍。
可是对虞幸,这就有点不够看了。
没有祭品,他自然还有很多别的手段,就像虞幸被封祭品时,不死能力依然可以使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