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不认为崔医生是大师杀的,就像他之前分析的那样,大师没有理由现在解决崔医生。
大约半小时以后,管家阴沉着一张脸走到下人的院子,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
紧接着,一个打扮华贵的女人、十**左右的青年,以及一位戴着半张面具的男子也走了进来。
贴身仆人跟在后面,白天虞幸见过的娇俏少女也在其中。
虞幸在人群靠后的位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三个人,只见管家对他们十分恭敬,而那女人自己虽然都腰肢纤细、步履飘摇,是个风韵犹存的尤物,却小心翼翼搀扶着身旁的青年。
那青年虞幸见过——遗像上。
眼前的青年显然更加生动,脸色青白,病气缠身,虚弱至极。
很显然,这两位就是夫人与方少爷了。
半张面具的那位更不用提,大师举手投足间透着从容不迫,只是这黑夜将他衬托得有一丝诡魅,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那下半张脸看起来与伶人有所不同,果然,伶人已经离开,不再掺和他这个队伍的推演进程。
三位到来之后,虞幸并没有看到老爷,白天的时候探听到消息,此时正是老爷外出经商的时候,由于距离不长,货物价值也不算太高,管家就留在了家里。
大晚上来下人方,显然不是这些主人家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夫人美艳的一张脸在晚上显得有点失色,她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崔医生在方府遇害。”
轰的一声,如同将不安的氛围倒入油锅,刚安静下来的众人又吵闹了起来,不过大师的气场太过强大,只轻笑了一声,就将众人的心思按了下去。
夫人目光淡漠,一看就是强势惯了,接着道:“我也不废话了,谁杀的?”
“……”
下人们安静如鸡。
哪有这么问的!
夫人啊,你这么问,难道杀人的就会乖乖站出来承认么?
“谁杀的?现在站出来,我还能听听理由,送去官府,如果是被大师揪了出来……”夫人语气很冷,像个女鬼一般,“你会后悔的。”
说这话的时候,虞幸敏锐察觉到夫人看向了他。
他没什么表示,因为他还不知道大师的安排夫人知不知情,更不知道今晚的事和夫人有无关系。
他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似乎站立困难般弯下腰揉了揉受伤的腿。
方府里的人大多知道大师的本事,这个年代又没有完全破除迷信,一提到大师的本事,众人都瑟瑟发抖。
终究还是没人承认。
就在快散场的时候,一个女婢突然呜咽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我知道是谁杀了大师!”
夫人立刻看向他:“说。”
虞幸望着哭得很假的女生,一股预感油然而生。
“是他!”
下一瞬,跪着的女婢就把手指向了虞幸,还一脸“我付出了好大的勇气才敢指认的夫人一定要保护我啊”的神色,见虞幸朝她望来,她惊惧地缩回手指,演的像模像样。
“我?”没等周围人散开一个真空地带,虞幸主动拨开人群,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这个时候没人拘泥于给主人家问好这样的小事,都被吓得乱了分寸,虞幸正好也免了礼,眼中的诧异比愤怒还明显,“你说我杀了崔医生?”
夫人嘴角一翘:“有趣,为何说是小靳?”
女婢哭哭啼啼:“我看见他刚才悄悄沿着走廊往住处去了,他要是没杀人,这么晚在外面晃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虞幸十分理直气壮,似乎真的就是临时被拉上来的无辜群众,演的比女婢还专业,“那你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看走廊干嘛?赏月?”
他很确定,回来的路上没被人撞见。
这女婢,不是被杀了崔医生的家伙指使,就是个搅混水的恶鬼。
“我……”女婢脸红了一下,“我去茅厕。”
“凭什么你去茅厕就不准我去茅厕?再说了,我一直没离开房间,早早就睡了,我房间的三个人也一样,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虞幸扮演的小靳曾经位子很高,一逼问,就透出几分从前的样子来。
“咳咳咳……”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方少爷咳嗽了起来,夫人急忙拍了拍他的背,连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少爷虚弱地摇摇头,看着虞幸道:“阿翠是我的侍女,我了解她,她不会说谎。”
虞幸:“……”
敢情是你杀的崔医生?
万万没想到。
不过想想,他现在是反派,和大师一伙儿,少爷被害,那和他确实是敌人,只是崔医生不知道哪里惹了这个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