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虞幸看到晚香玉后还在浮花市待了好多天的原因——没有他的同意,花宿白即使已经找到他了,也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此前花宿白的所有信号,虞幸自然是选择无视,免得给自己多招惹一个麻烦,真是没想到,两天不看着,花宿白就把他的花店开到了虞幸家门口。
真是再怎么都架不住花宿白见缝插针啊,他和花宿白在街上直接见到,那肯定不存在什么信号不信号了,打破了平衡,以后花宿白就不再受那个约定的制约。
虞幸都不用怀疑,他无比确定,花宿白就是故意的,说不定今晚他有些心浮气躁,也是花宿白利用能力做的干扰,就是为了让他主动出现。
花宿白拦在了他身前,笑眯眯的:“别走啊,我怎么能认错呢?你不一点儿也没老么。对了阿幸,你看,我看了你死亡平行线的直播之后,把头发都剪短了!”
不论多久不见,花宿白在虞幸面前总是自带一种“昨天才见过”的熟络感。
虞幸没法,他习惯性拿花宿白没辙,换作以前他还可以再次离开,换个地方让花宿白再找十几年,可现在他实力不够了,跑不掉。
——也不可能真的动手伤害到对方,他只是无法接受花老板那种一直想利用黑玫瑰把他控制起来的思想,哪怕控制之后花宿白也不会让他做什么过分的事,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他很厌恶,但也仅此而已,有时候他还是很感谢花宿白对他的帮助的。
他后退一步,随意问:“你头发剪短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个直播里,伶人扮演的大师不是头发和我惯留的差不多长吗?我记得你和伶人仇很大,万一因为这个,你把我也一起恨上了怎么办。”花宿白抓了两下变短的头发,“这下我和伶人就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了。”
虞幸:“……”
也就花宿白会在他面前肆无忌惮提起伶人,生怕他不记得仇似的。
他摇摇头:“你们还有一点很像,那就是脑子问题都很大。对不起,我这两年真的没有空跟你玩儿,你要么多歇歇,过两年再来招惹我?我先回家了。”
虽然这话对花宿白不用遵守约定所引发的后果无济于事,但总好过在现在这个心烦的状态下和花宿白交谈,万一被抓了漏洞,花宿白自然有很多办法把黑玫瑰塞到他手上。
花宿白闻言脸色僵了一下,然后缓缓侧过身让开了道路:“……哦,那你回家吧,外面还、还挺冷的。”
他语气里有些一丝刻意为之的委屈,仿佛在说,这么多年没见,我找了你这么久,再见面你就拿这态度对我?
虞幸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就像他清楚伶人有多擅长教唆人心一样,对花老板有多擅长跟他装也心知肚明。
这家伙就是个执着的疯子,要不是没这个条件,他估计花大老板一定很乐意成立一个“虞幸研究协会”,专门研究他的心理和行为,以此达到在他底线左右横跳的成就。
有段时间,虞幸万分冷漠,花宿白就很热情,硬生生让虞幸打开一小半心扉勉强接纳了他做朋友。
还有段时间,虞幸把自己包裹在保护壳中,外面全是刺,唯独抵抗不了别人在他面前示弱,花宿白就天天示弱,好像自己是个几百岁弱鸡,活到现在实属不易,需要被救助一般。
现在,又是一个新的阶段,虞幸比以前难搞多了,他很清楚,这无疑又会引发花老板新一轮的研究兴趣。
嘶,说不定他真应该学点看相算卦之类的玄学能力,起码要到算得出黄历的地步,以后出门都先算一遍适不适宜——他难得一次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吹冷风,怎么就遇到了花宿白了呢……
是时候回去接着睡觉了啊,梦里啥人都没有,多清静。
虞幸这么想着,无视了花老板的试探,打算沿着小吃摊原路返回。
他见花宿白嘴上说着让他回家,实际上还是默默跟着,嗤笑一声:“我重申一次,有事儿以后再说,没事永远别来找我,感谢你的配合,阿门。”
花宿白:“……”
短暂的无言后,他摊了摊手:“啊呀……看来现在的阿幸已经不同情可怜的人了,我得多观察一阵,找找新的和你相处的方式。”
——果然,虞幸研究协会没他不行。
不过,花宿白过去的种种研究和套路还是很有用的,虽然虞幸现在不想理他,戒心十足,但是和别人提到他的时候,还是会说“我有一个喜欢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