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下一个掉下来的是眼镜男。
眼镜男的眼镜好像比他本人的屁股更重要,下来的一瞬间,他不是先摸着地的屁股,而是先扶住脸上摇摇欲坠的眼镜,道了声好险。
戴好眼镜后,眼镜男才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一大片白色花朵最先跃入他的眼帘,他面色大变,顶着文雅的脸爆了句粗。
“日你马的,这么多?”
一朵幽灵舌就足以让周围地界变成飘满粉色雾气的死地,这花田里的幽灵舌都看不到头,这要是都放出雾来,天王老子也别想活着离开。
“是啊,太多了,连我都吓了一跳。”尤妮卡看着他掉下来,由于她位置靠后,眼镜男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
她主动出声,还上前把眼镜男扶起来:“可算是有人来了,我一个人呆在这里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说话间她带着微弱的笑意,哪怕是在抱怨,语气也有着一种镇定的雍容,一如往常。
所以眼镜男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顺着她的话想了两秒,理所当然地被带偏了思绪:“张叔没在这里?”
“是啊,我下来的时候就我一个,没见到张叔,是不是花田太大,我们从出口出来就被分散到不同的地方去了?”
“很有可能。”眼镜男眯着眼睛眺望了一下,确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有些苦恼,“靠,我只会水和盗墓,这里太空旷了,连爪钩都勾不到墙,只有我们的话,我该怎么把你带离这里啊?”
“别担心,既然迷阵出口把我们送到了这儿,就说明这里一定不是死路,我们只需要找找机关。”尤妮卡在墙壁上摸索了好一会儿,像是意外按到了什么机关,她神色一变,厉呵一声,“趴下!”
眼镜男对这种口令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他迅速伏到地上,却在下一刻整个人僵住。
没有机关从他上面飞过,只有几把利刃从地上钻出。
而他是伏在地上的。
膝盖,心脏,肚子,喉咙,乃至眉心,全都被密密麻麻的刀刃贯穿,眼镜男甚至没能往尤妮卡那边看一看,就在瞬间死透。
利刃刺中了人,饮了鲜血,于是又缩回去,刀刃从眼镜男的血肉里缓缓抽出,留下他软软的烂泥一样的尸体。
眼镜最终还是碎了,掉落在一旁,镜片布满裂痕。
尤妮卡贴在墙面上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贴墙那里是唯一一块没有放置机关刀刃的位置。
她欣赏着眼镜男的死相,满意地点点头:“这人脑子不太好,头就不要了,张叔的也没有必要带走,我已经有了三个既年轻又聪明的人选,鬼沉树一定会喜欢那样的新肥料。”
“啊,没有麦就是这一点好,省了不少麻烦呢。”尤妮卡一直站在眼镜男后面,就连扶起眼镜男时都控制着自己没有在眼镜男的摄像头里出现过,诗酒只能看见眼镜男掉下来后对着幽灵舌花田站了一会儿,然后就被利刃贯穿。
“诗酒……啧,麻烦的女人,原本她也是个不错的肥料。”尤妮卡呢喃着,手指勾住卷曲的金色发尾,“算了,不能太贪心。”身前全是从地里伸出来的刀子,尤妮卡红唇微笑着,杀了三个人后,她的嘴巴即使没有涂口红,也变得殷红似血。
她选了一个方向,直接踏入了花丛里,幽灵舌并没有任何反应,就连骨藤也没有攻击她,与这些植物相处时,尤妮卡就像鱼游进了海洋,闲适而轻松。
她不能停留在这里了,杀了张叔和眼镜男后仍能保持较低的嫌疑,这是她的极限。
接下来,就躲在暗处,等待下一个人落单吧……那边的奥斯特公司,可也需要去照顾照顾呢~
墓里一下自来了这么多人,尤妮卡本来是很不开心的,这些人鬼沉树都看不上,当肥料简直侮辱它。
可接触过后,尤妮卡发现……卡洛斯、林和San,以及奥斯特公司那边一个被称作沉的男人,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肥料,为了这些人,即使要动手清理很多无关人员,尤妮卡也觉得值了。
“去看看沉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他的头呢?”尤妮卡嘴里碎碎念着,声音随着她在花田里的身影一起远去。
李爷从出口掉下来的时候,一抬头看到的就是浑身是血的眼镜男,他瞳孔一缩,随即沉默。
由于出口处黑洞里那诡异的时差存在,于他而言,眼镜男在他前面跳下去也就是一分钟不到的事情,相当于上一秒活蹦乱跳的家族小辈,下一秒就横死眼前。
眼镜男是李家培养的水中高手,谁知道在陆地上死得这么突然。
“李爷,他被机关刺中了,还有张叔和尤妮卡,他们也失联了。”诗酒还以为她看到了全过程,在耳麦里提醒,“这附近应该有很可怕的东西在,张叔和尤妮卡几乎在遇到那个东西的一瞬间就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