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谢谢。但是,我也不需要什么特殊对待。”
“哈哈哈,别紧张。只是我的其他客人,对于过期的事不那么在意。有些酒放得太久,确实会酿出毒性来。但大部分……无非就是酒精挥发了些。”
“浓度改变,所需剂量也会随之变化。这之中的换算很麻烦,也不容闪失,我不想算。”
“我就是很喜欢你这份严谨。不过,我的朋友,你看上去比以往疲惫很多,发生了什么事吗?”阿德勒亲切地揽过他的肩膀,“如果生活里、感情上,也有困难,不妨告诉我。指不定局外人看得清楚,能给出很不错的意见呢?”
莫惟明将他的手臂推开,颇有几分不领情的意思。
“不了。我好得很。我们未来的碰头点若能像以前一样灵活,我会更好。”
“别这么说嘛。对了,”阿德勒笑起来,“有件事,也许你会感兴趣。七月底,我们会在霏云轩与其他商会联名,举行一场拍卖会。不少奇珍异宝,指不定也有您感兴趣的。”
一听到霏云轩,莫惟明不吱声了。他知道,那里的人都不会想见他。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真的不考虑一下么?入场券可是一票难求,就算您拿去卖了……喔,差点忘了,您向来是不差钱的。不过,现场有不少六道无常所赠之物。有不少新鲜玩意,您也不感兴趣吗?”
“兴趣有限。”
“我可有些兴趣。”阴影中的调酒师突然发话了,“不妨让我一个外人长长见识。”
莫惟明面露不悦。他从不觉得偷听是个多好的习惯,虽然,对方一直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阿德勒倒是毫不介意地说:
“是有不少宝贝呢。有千年之久的红珊瑚项链、前朝的古董花瓶、绿松石的神像、骨制的乐器,还有来自南海的宝珠……好像,确实有一些稀奇的生物制剂呢。”
有那么一刻,莫惟明确实支棱起了耳朵。阿德勒当然能捕捉到这个细节。
“是以毒凶刑恶·皋月君的名义捐赠的。拍卖所得的钱,他希望留给他指定的几家孤儿院。嗯……我查过,都是你父亲曾投资建设的。你感兴趣吗?你若不想参加拍卖,我可以提前安排你去仓库看看。”
“也不用了。”
话虽如此,莫惟明其实有几分在意。他确实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制剂,但,恐怕早就已经挥发了。这种拍卖品,都只是拿个空壳当纪念品,放在博物馆的某个角落充数用的,卖不上什么价格。真有价值,不必莫惟明去打听,皋月君自己早就扣下来了。
“哎。想来也是。如果以后有什么医学展会,我一定会告诉您的。”
调酒师将雕得浑圆的冰球拿起来,转了两转。它像舞厅的灯球一样,折射出纷乱的光,让莫惟明心烦意乱。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眼睛下的黑眼圈堪称层层叠叠,怪不得别人要问他。重要的事已经谈完了,但这种场合下,他却不能轻易离场。
“我听说,还有法器的残片呢。似乎是琥珀么?”
“您可真是内行人。但要说实话,那东西我看了,就是个噱头。”阿德勒轻笑起来,“别说我一介洋鬼子看不懂门道,琥珀和粗制滥造的树脂制品,我还是能分清的。这些年不少人都靠仿造部分失落的法器坑蒙拐骗,就连我们商会也见过不少。”
“法器一旦被破坏,功效会大大减弱。”莫惟明随口说道,“核心部分能够妥善保存下来,倒还好说——但它整体的作用一定会受到影响。我看书中说,那蓝色的琥珀不仅能治愈**的一切创痕,还能脱离语言实现沟通。甚至,面对不同的物种,也能顺利进行心与心的交流。可惜这些都只是传说,毕竟它已一分为二,那很小的一部分也没什么功效。话说回来,这东西……也是六道无常捐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