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失踪了……”梧惠问,“您是觉得,她被公安厅的人抓走了么?”
“不是觉得,而是确有其事。有朋友目击了这一切——在一个清晨,虞府的附近。怪我大意,忙于琐事,不曾注意她的动向。她那天从霏云轩回来,我该好好与她谈谈的。”
莫惟明问:“虞府?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施无弃回答:“她是个好孩子。大约,是想救虞家的大小姐。但她做了错误的选择——她带去了大量的迷寐香,使虞颖被困于梦中,再也无法醒来。甚至……是无穷无尽的噩梦,连莺月君也无法打捞她的意识。这些事因我而起,我必须负起责任。关于她的安危,就需要要拜托你们了。”
“我、我们什么也做不到吧。而且我刚从公安厅逃出来,这辈子也不想去了。我当然很担心她,可是,我们能做的事也太少了。”
“而且和开阳卿作对……”莫惟明也并不乐观,“这不是和曜州的暴力系统为敌吗?”
“倒是——并不一定是与开阳卿作对。目击者只是看到,羿家的那位神枪手打伤了她。羿昭辰的行动,未必是羿晖安本人的指示。他一直另有所图,这一点我是清楚的。”
“他们居然不是一条心的吗?”
“倒也不难猜。分明是兄长,却听从妹妹的指示。不太符合常规。羿昭辰性格差劲,但能力应当也不容小觑……恐怕这之中有什么原因。”
施无弃点了点头。
“您真的非常敏锐。虽然我帮助梧小姐脱困,是希望你们能帮到我。但即使不答应,也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不过,至少莫医生这边……我有自信相信您不会拒绝。”
“是吗?”莫惟明歪过头,“你有什么理由?”
“与您父亲有关。”
“说下去。”
梧惠心里一沉。她知道,自己与如月君的约定恐怕已经失效了。
“我要说的,是关于开阳卿的家事。羿晖安的父辈、祖辈,都已经在与你父亲的研究所合作了。那时候,他们的身份应当也是项目的负责人,与皋月君、凉月君身份相当。当然,我听到的另一个版本,是……他们属于受试人。”
“等等,等一下。”莫惟明整个人震了一下,打断了施无弃,“祖辈?那个研究所,到底建立了多久?在我父亲前,就一直存在于那里吗?”
梧惠也有些意外:“而且那时候的技术,真的有这么先进吗?往前追溯,最后的皇帝,还没有结束统治吧?那时候口岸也没开放到这个程度,究竟……”
施无弃轻轻叹息一声。
“我料到你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还请你们多花些时间,耐心听我解释吧。原本你们无意参与争端,但事已至此,我个人……不太希望你们一无所知。”
的确如此。若不是他出手相助,梧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之所以会担心墨奕有危险,是因为,羿家的血脉与金乌有关。”
“万俟是万俟,羿家是羿家,他们……有什么关系?何况血脉稀释下来,姓什么也不那么重要了吧?”梧惠想不明白。
“是的。但倘若血脉是人造的呢?”
梧惠和莫惟明面面相觑。
莫惟明拈上下颚,露出纠葛而沉重的神情。
“怎么会?这里面牵扯到的技术……以科学的方法,至今也不太能实现——吧。”
“所以不是科学的方法?”梧惠试探道,“……玄学?”
施无弃笑得勉强。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困扰,有些无奈。
“你们还记得,关于金乌血脉的传说吧?”
每一代,只有一人会继承金乌的力量。这个人从出生起,身上就带着一个胎记,状如三脚鸟。不论性别,不论父母身份,只要拥有这个印记,就意味着这个孩子继承了三足金乌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必定会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论力量,力能扛鼎;论读书,过目不忘;论灵基;论法术,出神入化;论灵感,直觉过人。甚至,连运气也好得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