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君傲颜躺着病榻上,另外两人就地打了地铺。柳声寒说,给她一些时间,她决定研究一下这琥珀的用途。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里面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的声音。白涯一向警觉,担心这玩意被她偷了去。
“我觉得一晚上也不够她造一个家伙忽悠我们吧?”
“江湖上的奇人奇事多了去,你怎么保证?”
“她全部的家当都在这儿,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虽然白涯没接茬,但他多少相信了祈焕的说法。毕竟,他很快就睡着了。他又变回了祈焕熟悉的尸体,怎么推搡都醒不来。祈焕自己也很困了。桌上的那柱香早就燃尽了,可香味却迟迟不散。他们都觉得自己的精力在慢慢恢复,可入夜后,意识逐渐变得沉重。尤其一安静下来,就困顿无比,只想蒙头大睡了。
第二天,祈焕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太阳从窗里透进来,直直戳着他的眼。他直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挠挠痒,转身看了看安心躺在病榻上的君傲颜,又看了看柳声寒的房间。
房门大敞,门内空无一人。
“老白!”他一拍旁边的被子,“醒醒,出事了!人真不见了!”
这一巴掌下去打了个空,一旁鼓起的被子直接塌了下去。原来白涯根本没有躺在这里,他也不知去向了。他正慌着,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鬼叫什么?”白涯提着水桶,另一手拿着瓢,“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你醒了。”
“呃……不是,你怎么起这么早?柳姑娘呢?”
“她说自己采药去,很快回来。我生怕她搞什么鬼,她出房门的一瞬间我就醒了。琥珀已经还给我们,我查过,没有被掉包。她说了个很邪门的方子,能治傲颜的病。说实话我不太信,但也没别的招么不是。”
祈焕站起身,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被褥。得知柳姑娘不在,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
“什么方子?这能有多邪。”
“后屋里有个浴盆。她说是干净的,但还要我们多刷刷,只能用清水——你搞快点。之后要往里加水,再加盐。她让我们先把水满上,她自个儿加盐。里面还要泡些别的药,我一会得去烧水。你记得将被褥都放回老地方,别挡路。这女的使唤人可真利索……”
白涯一面抱怨一面去忙了。祈焕在他背后作势吐口水,心中暗想,你他妈也一个德行。
晌午之前柳声寒果然回来了。她采了一篮子草药,还有鲜艳的蘑菇和水果。她先将一些东西放在太阳底下晒,然后给那不知名的果子削皮。削完之后,她直接扔了果子,留下果皮。
“这是干什么?”祈焕有些奇怪,“那果子能吃么?闻起来很甜。”
“可以吃。无非,是偏瘫一阵子的事。四个时辰起步。”
祈焕缩回指头,连连摇头。
“这么危险的东西么?”
“果皮可是无毒的。”柳声寒又朝着柜子努嘴,“你昨天放瓶子的下一层,有一个格子,选里面最宽大的叶子。取三片,用热水同这里的药粉煎熬。最后用纱布将药渣滤出来,再煮沸,冷却,反复五次。”
“……”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祈焕很明白。可他慢慢感觉到白涯所说的“邪”是什么个意思了。不知为何,步骤听上去都很悬,处于靠谱与不靠谱的边缘。信吧,好像没坏处,只是听上去又蠢又麻烦;不信吧,也没什么办法。
按照她说的办法,三人折腾了整整一天。傲颜看上去脸色更差了,但不知是香气使然还是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无比平静。将手探上去,还有微弱的气息,不至于像个死人。可那气息分明是越来越弱了。有时她醒着,还能眨眼。闭了眼时,随时都要担心她再无心跳了。
子时整,白涯和祈焕站在门外,门神似的一人一边。他们将傲颜一起抬到了浴盆边就被柳声寒赶出来了。俩人累了一天,也没心情聊天,就干等着。待柳姑娘喊他们进来时,他们才进屋里来。浴盆里是纯白的水,像是干净的牛奶。实际上,那是他们熬制并调配了一天的奇怪的草药。两人都不知道,为何会是这个颜色。
君傲颜整个人都泡在里面,黑色的头发水草似的漂在上面。
“这、这没问题吗?”
祈焕其实想问,这不会憋死吧?
“没问题。”柳姑娘坦然说,“好了,将琥珀给我。”
白涯皱着眉,从怀中取出琥珀,手还没摊开就被柳声寒掏了去。随后,她将琥珀丢进了水里,溅起一层小小的水花。
“就这样。好了,十二时辰后我带她出来。那之后,需静养七天。”
“十二个时辰?!”两人异口同声。
“必须整整一天一夜。”柳声寒很确定。
泡酒呢?
两人心里都犯嘀咕。水花消失后,纯白的水面上没有一丝涟漪,像一张白纸。
荒唐。白涯只觉得这一切都荒唐透顶,包括跟着胡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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