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冰制的吗?
恐怕是的。子殊隐约感到,周围有一种她不喜欢的寒气。那种寒气不是普通的冷,而是透过皮肤,直刺骨髓的不适感。她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反正这儿没有其他人围观了不是吗?她也不该久留。何况那方战场,就算是以多欺少,也没人是那个女人对手的样子。舍子殊也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当初拉叶聆鹓或许是兴趣使然,但她是那么脆弱……就像一朵花一样,随时会在水浪的拍打下支离破碎,无法翻身。这个女人很强,强得离谱,她感觉得到。
子殊一面往别处走,一面思索着,为什么封魔刃会出现在走无常之外的人手上。渐渐地她想起来,忱星似乎是提过什么……封魔刃失窃了,是吗?
那么,这个女人就是小偷?还是强盗?但这又和子殊有什么关系呢?能把封魔刃弄到手上是她的本事,就算那些群攻者们是所谓的正义之徒——当然,看上去更像眼馋封魔刃的乌合之众——无所谓了,反正他们肯定不是对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舍子殊从周围的气流中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女人的呼吸乱了。她发出明显的一声咳嗽,呼吸充满杂音。这令周围手持兵刃的家伙们也为之一怔,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反败为胜也并非不可能。原本他们的意志已经有些挫败,不少人心里都打着退堂鼓,踟蹰不前不敢出手。现在这女人的异样无疑是给了这帮群攻的小人可乘之机。
但是这和子殊真的没什么关系。她不过就是个恰好路过此地的旅人,没必要卷入自己没兴趣的麻烦。就算自己不出手,那群人也不会是那女人的对手。何况,她还没拔刀不是吗?
若是叶聆鹓在场的话……
不同派别的打手们空前团结地交换眼神。在某个瞬间,所有人同时跃然而起,手持不同的兵刃,在同一时间发动攻击。阴影笼罩在那女人的身上,她暗自咬牙,将手摸到了那柄短兵的刀柄上……
顷刻间,绿色的藤蔓破土而出。
藤蔓太过整齐,这一幕也太过壮观,中央的女人一愣,眼睁睁看着那些打手被捆在了天上,如时间定格。在藤蔓的末梢,一种红色的花骨朵在寒冷的空气中是如此灵动。仿佛仅有黑白灰的天地之间,突然多了一抹炽热的色彩。
一瞬间,十几朵红花突兀绽放,藤蔓在同时收紧。一阵骨骼破碎的声音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鲜红的花耀武扬威,像极了没能飞溅出皮囊的血。
藤蔓放松,十几人齐刷刷地落到地上,像是空中同时被射落的雁群。
“……”
隗冬临直直看着她,张开嘴,似是在酝酿措辞。
“道谢的话不必说了。”
舍子殊摆摆手,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地上的那些家伙还在哀鸣,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有人已经发不出声了,不知是肋骨穿过了气管,还是痛得晕了过去。虽然他们都没死,但若是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恐怕……
“我能对付。”
舍子殊站住了。真奇怪啊,她要么该说谢谢,要么就听自己的什么也别说。一般人不都是这样的么?而更离奇的是,子殊觉得自己没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傲慢,就好像她当真做得到一样。
“确实是我多管闲事了。”子殊转过身,“我只是想,若我朋友在场,不会见死不救。”
即使她并没有这个能力……
“你是谁?”隗冬临问,“你恐怕是个妖怪。妖怪为何要帮我?”接着,她又侧过头,用那仅剩的一只眼狐疑地打量她,问道:“你该不会也是为了天泉眼来?”
“那是什么?”子殊说,“我是人类啊。”
“没什么。”
“他们不是抢你的刀么?你那个,是封魔刃吧?你是小偷呢。”
隗冬临的气息正常了些,好像方才的不适真只是暂时。她又做了一个深呼吸,幽幽道:“那些人……的确是为刀而来。而妖怪,通常为了天泉眼而来。不过有一点我要澄清,这刀不是我偷来抢来,而是我换来的。”
“随便怎么样都好。”舍子殊微微摇头,“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你是什么人?”
隗冬临很少对什么人感兴趣,但她从这个红衫的女子身上看到了一丝可能。
一丝……似乎能成为她对手的可能。
“咳——!”
不等舍子殊作答,隗冬临突然一声猛咳,随后跪坐在地。这模样确乎是失态了,她面前的地上有些红色的残渣。是什么?舍子殊很快意识到,那些东西竟然是……冰渣。
她的情况很糟……真是一阵一阵的。可是,可是啊,这和自我的子殊究竟有何关系?
倘若叶姑娘在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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