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被探春一双狐疑目光打量着,心头略有几分不自在。
平时都是她拿着三妹妹和珩大哥打趣,现在竟是……一报还一报。
鸳鸯笑道:“老太太在里间等着,神前拈了戏,摆斋饭。”
贾珩点了点头,“好,拿过去罢。”
暗道一句,这时代的娱乐活动,着实匮乏,除了听戏还是听戏,如果按着原著,贾母甚至专门为了听戏,还南下买了一个戏班子。
众人就都是向着里间的一座阁楼而去,贾母这会子在正楼坐着,凤姐等上了东楼,众丫头等在西楼轮流伺候。
此刻已经开戏,正是唱着《白蛇记》,自不是《白蛇传》,唱的是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的事儿。
贾珩、黛玉、探春、鸳鸯就上了楼,这会子一众女眷见贾珩前来,就笑道:“珩哥儿,怎么去了这么久。”
秦可卿也是将一双柔媚流波的目光,投将过来。
贾珩笑了笑道:“四处转了转。”
众人闻言,倒不追问。
这边厢,探春拉着黛玉的手,坐在迎春、惜春、湘云等一桌,湘云这时正在跟着几个丫鬟玩着翻花绳,方才也见着黛玉和贾珩一同回来,挤眉弄眼,甜甜笑道:“林姐姐,怎么和珩哥哥一起过来的。”
黛玉拿起一旁的香茗,抿了一口,一剪秋水的明眸闪了闪,瞥了一眼那正和贾母说话的少年,幽幽道:“也是赶巧儿了。”
探春笑了笑道:“都说了什么?”
“话了几句家常,旁的倒也没说什么。”黛玉在心头反复思量着那少年的话,突然后知后觉地有些羞。
史湘云一手支着香腮,似黑葡萄的眸子眨了眨,轻笑道:“我倒是好奇,林姐姐挑人家的不是了没有?”
黛玉闻言,芳心一颤,嗔怪道:“云儿说的好没意思的话,人家好好的,我挑人家的不是做什么。”
探春笑了笑,拉过湘云的手,道:“好了,家里出了这么个厉害的人,哪里是能随便打趣的。”
湘云笑了笑。
贾母这边儿,听着戏曲,笑道:“珩哥儿,宝玉这两天看着闷闷不乐的,本来想着过来散散心的。”
贾珩凝了凝眉,诧异道:“他以往不是天天在散心吗?”
贾母:“……”
贾珩道:“以后,散心的机会多的是,不在这一回两回的。”
贾母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而王夫人看着这一幕,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
……
不提贾珩陪着贾府一众女眷在清虚观打醮、祈福,却说神京城内,自东城三河帮覆灭之后,随着时间流逝,消息已然渐渐轰传神京。
而贾珩剿捕三河帮的细节也通过那日前往宁国府相贺的宾客口中披露出来,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神京城中哄传开来。
三河帮帮主李金柱上门寻衅不成被贾珩伏击,更是让神京一众看客心生古怪。
永安坊,杨宅
今日为休沐之时,又非轮值内阁之日,故而,内阁首辅杨国昌就在后花园的阁楼中,在家仆、丫鬟的簇拥下,陪着夫人沈氏听着昆曲。
自前明嘉靖时, 经过昆曲名家魏良辅的改进,昆曲愈发繁荣,及至陈汉,更是风靡大江南北。
但,杨国昌是山东人,自不稀得听这些,他还是喜欢听大鼓评书、河北梆子。
其夫人沈氏则是姑苏人,有着一口地道的吴侬软语,而今儿又是沈氏五十寿诞,因此遂由着夫人请了京中的昆曲名角过来。
这时,从屏风后闪过一人,正是杨国昌长子杨思弘,其人三十岁出头,面如冠玉,着石青色儒衫,头戴士子方巾,行入阁楼,冲杨国昌和沈氏行了大礼,而后朗声说道:“父亲,梁侍郎在书房等您。”
杨国昌凝了凝眉,说道:“梁元?让他在书房先候着,我稍后过去。”
说话间,看了一眼夫人沈氏。
沈氏酥糯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嗔怪道:“休沐之日,也不让清闲的了。”
杨国昌道:“不定有什么事儿,最近两天,神京被人搅的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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