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纵没有机会为天子宫妃,呆在皇后身旁,也能接触一些天潢贵胄,听说皇后两个儿子年岁及长,为个王妃、侧妃,也不算辱没了元春的品格。
但这等心里话,却不好当着自家女儿的话说,否则上一刻还冲着天子去,下一刻就若不成,做天子儿媳也不错,这话也太……
元春轻声道:“没那般容易的。”
想了想,道:“前日,我和珩弟也说了此事。”
王夫人道:“你和他说什么,他能上什么心?若不是她,你也不会耽搁了。”
元春道:“珩弟说他会留心,这一二年,先到长公主府里为才人赞善。”
王夫人:“……”
心头竟是涌起一股惊喜,问道:“长公主府上?可是圣上之妹的那位晋阳长公主?”
暗道,若在晋阳长公主府上,还算未离了天家,未尝没有再为王妃、侧妃的可能。
元春看了一眼王夫人的神色变化,如何不知自家母亲打得什么主意,暗暗叹了一口气,有意顺着王夫人的情绪,说道:“娘,珩弟为族长,他哪怕顾及着族人的看法,也会为我多费心的,他若是上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王夫人闻言,倒也觉得有理,点头道:“你这话说的对,他向来是……惯会做这些场面事。”
却是将驴粪蛋子、表面光的话,咽了回去。
这般一想,突然觉得元春往东府跑,似也能理解一些。
王夫人又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净指望他,等过年之后,为娘让人留意留意。”
可以说,随着王子腾的失势,王夫人现在急需一位权势依靠在贾家壮胆,那么还有什么比自家女儿找个好女婿更好的呢?
毕竟,女婿半个儿。
元春与王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待戌正时分,方迈着疲惫的步伐,返回自家院落,抱琴说道:“姑娘,热水准备好了。”
元春应了一声,进入里厢,放下金钩拉起的帏幔,就着彤彤烛火,在大丫鬟抱琴的侍奉下,褪去裙裳,如羊脂白玉的丰润身姿现出,两条笔直、圆润的**,踏入浴桶,满月沉水,掀起水花。
“姑娘,太太刚刚催婚事了?”抱琴问道。
“一晃也从宫里出来有不少日子了,娘她也有些着急了。”元春轻声道。
对自己的婚事,她心头未尝没有焦虑,不说即刻过门,起码定下来也是应该的。
抱琴拿着毛巾帮着元春擦洗着雪白的后背,说道:“小姐年岁是也不小了,早些定下来,也能安心一些,否则一直拖延下去,好亲事都被耽搁了。”
元春幽幽叹了一声,双手轻轻搓洗着沉甸甸的粮仓,望着几案上的烛火,恍若跳动着一双沉静、温煦的眸子。
元春连忙摇了摇头,贝齿咬了咬樱唇。
……
……
翌日,坤宁宫
宫人来往匆匆,暖意融融的殿中依稀传来丝竹管弦之音,间杂着欢声笑语。
宋皇后一身鹅黄色宫装长裙,端坐在软褥垫子铺就的长条锦榻上,前方的小几上,摆放着瓜果茶点,下方两旁小几,列坐相陪的低品妃嫔。
端容贵妃与咸宁公主则坐在宋皇后身旁的锦墩上,至于魏王陈然与粱王陈炜则共坐一小几。
魏王过生儿也不是这一回,在宫中每到过生儿,妃嫔总要过来凑热闹,借此讨好宋皇后这位六宫之主。
宋皇后看向咸宁公主,笑道:“咸宁,你送的那匹大宛良驹,有些太贵重了。”
昨日,咸宁公主回去后,倒是和宋皇后讲述了昨日东市买马的经过,顺便说了与忠顺王二子陈锐发生冲突一事。
宋皇后对此面上不大表态,实际有些乐见其成。
咸宁公主道:“兄长明年开府,这是宫里过的最后一个生儿,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该送他一匹好马,以祝他蹄疾步稳,前程似锦。”
宋皇后闻言,温婉笑道:“咸宁有心了。”
不远处的小几畔,梁王陈炜笑道:“二哥,那汗血宝马借我骑两天怎么样?”
魏王笑道:“你我兄弟说什么借不借,你若喜欢,送你了就是。”
“我可不敢,这是五姐送你的,转送我算怎么回事儿,我就借两天骑骑。”梁王陈炜忙道。
宋皇后听到兄弟二人说笑,目中也现出欣慰,对着一旁的咸宁公主笑道:“你魏王兄,将你送的马转送给炜儿,也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