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鸣恭敬道:“末将遵命。”
果勇营分为五军(步卒)、神机(火铳兵)、神枢(骑卒)三大营,并贾珩整训的二十个暂编营的新军四大营,但实际新军四大营也是占着三大营的兵额编制,以此向朝廷要饷。
贾珩转而又看向一旁的蔡权,道:“从护军之中拣选五百精卒,稽查沿路不法,评判操练。”
蔡权拱手应道:“末将遵命。”
贾珩又看向参将肖林,参将杜封二人,一一布置着任务。
不知不觉,就至中午时分,贾珩让几位军将各自去忙碌军务,而贾珩也准备在军营中随便用些午饭,亲往下面的营房慰问军兵。
“督帅,奋武营都督同知戚建辉以及游击将军谢鲸,前来拜访督帅。”就在这时,从外间进来一个小将,正是贾芳,抱拳禀告道。
贾珩面色淡漠,道:“让两位将军进来。”
不多时,奋武营都督同知戚建辉,游击将军谢鲸,在亲兵的引领下,步入营房。
“末将戚建辉,游击将军谢鲸,见过云麾将军。”两将一进营房,抱拳行礼道。
贾珩道:“两位将军快快请起,怎么想到本将这里?”
戚建辉笑道:“云麾将军,这已近晌,末将在城南吉祥酒楼略备薄宴,云麾将军得空暇,不妨入城小酌几杯,几位奋武营的军中同僚也在。”
贾珩闻言,心头微动。
暗道,二人几天前就请过他一回,不过当然是被他以立威营变乱初定给推脱了,这般一说,倒也不像是因为听到了李瓒今日在中军营房中的言语。
许是担心贾珩再次婉拒,谢鲸连忙笑道:“奋武营上下都仰慕云麾之威名,正要近距离一睹云麾之名将风采,请教练兵之法。”
戚建辉道:“这几天,知道云麾军务繁忙,一直未干相扰,今日趁着中午,正好与云麾小聚。”
贾珩看了一眼戚、谢二人,思量了下,倒也不好再出言拒绝。
而且奋武营已经整顿,倒也不用担心碰上遇到什么行贿求方便的为难之事,遂答应下来。
戚建辉、谢鲸二人闻言,面露喜色。
戚建辉问道:“天色不早了,云麾是否现在就出发?”
“稍安勿躁。”贾珩说着,看向蔡权以及刚刚迁调京营不久的游击将军谢再义,道:“蔡将军、谢将军,一起去见见奋武营的几位兄弟。”
虽天子不疑,但也要时刻自觉,以示光明磊落,哪怕这等与同僚吃酒之事实际没有太多实质性意义。
蔡权笑道:“末将正发愁着下顿饭没着落呢。”
蔡权、谢再义等二将应了下来。
众人说着,带着扈从,骑马前往就近的城南吉祥酒楼。
吉祥酒楼
贾珩领着亲兵,在戚建辉与谢鲸的引领下,入得二楼包厢。
果如戚建辉所言,包厢内坐着四个将领,一见贾珩进来,纷纷起身见礼。
寒暄几句,贾珩也大致了解了几人的身份。
奋武营都督佥事石元忠,参将党毅、葛景福,还有一位游击将军耿建,奋武营的高级将校,来了一小半。
贾珩看着几人,暗道这戚建辉在奋武营中根基不浅,据他所知,奋武营现任都督曹信,年过五旬的老将,当年就是襄阳侯的部将。
事实上,如襄阳侯戚家这等功勋子弟,但有功劳,在武勋光环的加持下,就能迅速提拔,同时有不少父祖辈的旧部来投效。
至于荣宁二府的贾家,也不遑多让,在贾珩这些天中,就有不少贾代化的旧部来联络,有的是投效的,有的是攀附的,还有一些是来求贾珩追缴空额欠银网开一面的。
贾珩道:“诸位将军都坐,除在节帅营房,以前也没机会与几位将军见过几面,今日,戚将军力邀在下前来,和几位将军把酒言欢,在下荣幸之至,既是私宴,不妨都随意一些。”
虽贾珩在此地或许不是爵位最高的,但他是官职最高,权柄最盛,一进屋中,倒有几分反客为主的架势。
众将连道不敢。
戚建辉笑着恭维道:“云麾将军治军雷厉风行,几有孙吴之风,类卫霍之姿,如今整训京营,使十二团营气象焕然一新,末将和石将军,党将军他们,盼望着与云麾一叙已许久了。”
石元忠笑道:“云麾将军将门子弟,自是非常人可比的。”
其他几将纷纷出言恭维。
贾珩淡淡笑了笑,道:“共同为朝廷效力,同舟共济罢了。”
众人寒暄着,用着酒菜,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奋武营都督佥事石元忠,举起酒盅,虎目看向对面的少年,说道:“十年以来,京营军纪废弛,兵无战心,将校怯战,此次朝廷整军,一扫积弊,云麾将军在其间操持奔走,末将敬云麾将军一杯。”
贾珩饮下一杯酒,而后看向石元忠,笑了笑道:“石将军方才之言谬赞了,若非圣上整军经武之心甚坚,内阁与兵部支持,团营将校多识大体,止本官一人之力,也难有作为。”
戚建辉道:“云麾高风亮节,末将佩服。”
众将都纷纷赞扬着。
几人吃着酒,叙着话,这等应酬,原就是形式重于内容,及近未时,众将酒至微醺,方下得酒楼。
只是刚刚下了楼,忽地,传来一声争吵。
贾珩这会儿正在和戚建辉在回廊说话,听到声音,徇声望去。
只见奋武营游击将军耿建在一楼正和一个年轻公子争吵着什么,那青年公子身穿素色圆领锦袍,衣衫团精美,分明吃多了酒,在两个小厮的搀扶下,捂着脸颊,对着游击将军耿建喝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