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瞳孔剧缩,冷声道:「这是朝廷的攻心之计!」
将其团成一团,道:「即刻命人收缴这些纸条,万万不可使其流传下去。」
「大哥,只怕来不及了,官军现在在各处城墙都在放箭,只怕这会儿已经传开了。「马亮忧心忡忡说道。
卫伯川也从随行的手下中拿过一张纸条,面色变幻,咬牙切齿道:「这上面只有我等的名字,其他几家倒是只字不提,显然这是要分化我等。」
其上赫然也有着他的名字,生擒者赏银两千两,击毙者赏银五千两,显然朝廷就是想要死的!
特么的!
高岳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地向着巡抚衙门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一路上,周围众人看着高岳一众手下的目光隐约古怪了一些。
此刻,就在巡抚衙门以北三百步远的客栈中,轩窗推开,三个青年穿着粗布衣裳,眺望着巡抚衙门前的高岳一行。
「大人,都督现在就在城外,我们什么时候?「一旁的锦衣百户丁敬压低声道。
曲朗自进入开封城中,领着四五十多个锦衣好手,没有多久就聚拢了二三百个人,现在跟着另外四伙儿势力守着南面的戴楼门。「需得和大人联络上,否则单靠我们这些人,难以造事。「曲朗压低声音说着,然后看向一旁的丁敬,低声道:「等天一黑,你就越过城去,和外间联络上,这时候逃亡的贼寇不少,正好掩人耳目。」
丁敬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而开封府城外,已是午后时分,日光照耀在开封府城前的汴河水面上,微风徐来,波光粼粼。
贾珩率领的京营大军也已经陆陆续续抵近这座前年古城,在南面、东面城垣调拨兵马,而正面北门则是万余兵马在开封府城西门列候。
书中常言,人过一万,无边无沿,此刻近万官军在开封府城前,以千人一队,形成前后中左右五哨,前军三千,左右两军皆两千,中军以两千。
后军一千还有尉氏县组织的两千民夫,将临时寻来的骡车装载攻城器械、云梯,向着其他几面城池而运输,同时搭起箭楼,一切在紧锣密鼓中透着井井有条,只有大军阵营旗幡的猎猎响动声以及推动冲车的吆喝声响起。
时而城下,还有一些京营的百户官领骑卒眺望着开封府城,与周围同伴低声叙说着什么。
大战前的氛围太过安静,甚至有些压抑。
可偏偏是这样沉默,却让城墙上的贼寇,心生惧意。
事实上,哪怕是高岳所部在湖广、河南等地,都不曾见到这般安静的官军,更遑论一直在官军剿捕下东躲西藏的贼寇。
贾珩此刻端坐在马上观看着开封府城,问着刘积贤道:「去派人唤蔡游击过来。」
「是,大人。「刘积贤抱拳应着,转头吩咐着手下亲卫寻找蔡权。咸宁公主眺望着开封府城,道:「先生,我瞧着城池上,好像人不是太多的样子。」
在她想象中,贼寇聚十万众,纵然是虚指,可哪怕有五六万人,也该是旗帜密布,人头攒动。
贾珩解释道:「先前蔡权说贼寇裹挟至开封府的乱民,听说官军到来逃亡了不少,此刻开封府内也就两万多人,防守力量颇为不足,不过毕竟依托城池居高临下,不可小觑,等会儿我们这里还是试探他们的防守力度。」
攻打城池的精要在于调动对方的防守力量,而不是平均分配兵力。
就在这时,两名锦衣校尉领着蔡权策马而来。蔡权抱拳道:「节帅。」
「城垣敌情侦测过,如何?「贾珩单刀直入问道。
蔡权道:「回禀节帅,西城垣兵马不少,南面的两座城门和东面陈州门、南薰门、戴楼门贼人要少一些,未将试着让骑卒近前试探,留意了下,一些城垣甚至不见人影。」
哪怕高岳已经派出手下几位兄弟上城巡视,通过敲锣、挥旗示警,以便兵力奔走相援,但开封府城城垣绵长,如撒芝麻一样,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贾珩拧了拧眉,思忖了会儿,吩咐道:「看来贼寇在四城兵力不足,此战关要还是还是机动策应,等会儿我军队稍作试探性攻击,你带着五百哨骑,分散开来观察城防,贼寇分属多部,一旦守起城来,势必协同不齐,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事实上,开封城在被围的几次经历中,就没怎么守住过,从后唐李存勖再到金兵南下,再到后来农民军围攻开封府,无不如此。「是,节帅。「蔡权应命一声,骑马而走。
咸宁公主道:「先生,一会儿要攻城吗?「
「先行试探攻击,试试贼寇的布防。「贾珩低声说道。先攻一波,到天黑重新埋锅造饭,等候曲朗的消息。
如果不等步卒前来,就只能用内应之计,否则一波攻不下,就需得再等四五天,步卒赶上。
咸宁公主玉容上现出一抹忧色,心头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顺利。此刻,夏侯莹凝望着远处的开封府城,目光似隔垣洞见,落在城中的几十万百姓中。
而随着时间流逝,也到了申时,几时傍晚时分,官军诸项土工作业皆已齐备,箭楼竖起几座,以拆卸的门板置于推车前,掩护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