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两人说话,小郡主李婵月轻轻柔柔说道:「娘亲,要不先用饭吧,等会儿再说这些,我看云妹妹她们都饿了。」
「婵月说的是,不说了,本宫这会儿也有些饿了。」晋阳长公主秀美蛾眉下的目光,扫过探春和元春、湘云几个小丫头,笑道:「估计探春、湘云她们也饿了。」
迎着丽人的目光扫视,除却元春神色较为平常,探春、湘云都有些小孩儿面对大人的含羞带怯以及腼腆。
贾珩道:「那先用晚饭罢。」
众人纷纷动起碗筷,用起晚宴。
待吃完一顿饭,嬷嬷和丫鬟撤去碗筷和杯盏,而晋阳长公主则招呼着几人,相伴着离了大厅,来到一座临时靠着轩窗的舱室,从书架
而看,是一间小书房。
几人落座下来,品茗叙话,茶是雨后的龙井,几缕清香袅袅,竹帘之外可见河堤两岸的星火点点,耳畔更有水灾船舷之侧流淌的声音。
这次与先前单独叙话不同,围坐在一块儿,主要是听贾珩讲述河南战事,还有闲聊着。
晋阳长公主坐在一张软榻上,身旁就坐着小郡主,微笑地看向贾珩。
另外一面的绣墩上,元春娴静而坐,身旁一左一右是探春和湘云,身后诸人的丫鬟垂手伺候着。
贾珩则在坐在临近书案的绣墩上,手中拿着一份儿簿册,叙说着话。
簿册是从京里带来的诸项营生的收支,贾珩也没有看,放在手中。
从当初领着京营几万骑军,火速前往洛阳星夜驰援,然后分派兵马,在汜水关领兵歼灭高岳所部贼寇,再到率兵攻破开封府城,一路而来,几乎是马不停蹄,不敢耽搁。
探春秀眉之下,莹润明眸熠熠生辉,听着贾珩以平静的语气讲述着在河南的战事经历,面色怔怔失神,眼前似浮现一幕幕场景。
千里奔袭,挥斥方遒,计定贼寇,力擒寇枭匪首.....只是,珩哥哥最终亲自与贼寇动手,终究还是有些险。元春同样是将一双关切的明眸看向贾珩,玉容上现出关切之色。
因为众人都在听着,都没有留意元春的眼神,纵然察觉到,也只当是被贾珩叙说之事吸引了心神。
晋阳长公主玉容神色幽静,美眸闪了闪,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似乎有些理解他先前所言.....咸宁千里迢迢,随军出征,究竟是何意味了。
咸宁陪着他一路风餐露宿,千里奔袭,吃了不少苦,甚至还需亲观厮杀,而以咸宁的身份,原也不需如此的......
晋阳长公主压下心头的一丝怅然,柔声道:「听军报上说,你先去的洛阳,那匪首仍要故技重施,偷袭洛阳?」
哪怕从军报和来自夏侯莹的密信中,得知他在河南的平乱过程,仍是想听他亲口讲讲。
不为别的,只是愿意多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少年意气的模样。
念及此处,丽人明眸莹润如水,静静地看向那少年。
贾珩闻言,抬眸看去,目光投落晋阳长公主那张艳若桃李的脸蛋儿上,心头剧震。
那双狭长美眸早就褪去了**,柔波盈盈的宁静目光,温婉如水,那是一种母性掺杂着小女孩儿的崇拜、情人的喜爱,夫妻的依恋等等不一而足的复杂光芒,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头柔软处,有些悸动。
一群人大笑的时候,总是看着喜欢的人。喜欢的眉眼都是藏不住的。
那是隐藏而言,如果不隐藏,大抵就是这样温柔如水的目光。
他感觉这次月余的分离,晋阳对他的情感,如果说一开始欲情参半,那么经过他出征在外的一段时间的发酵,已经醇厚如酒,虽然褪去了**,可他只是看一眼,就要醉倒在她芬芳醺然的晚风中。
贾珩面色顿了顿,压下心头涌起的复杂思绪,轻笑道:「贼寇轻取开封府城,难免生出骄横之心,因为汜水关官军早有防备,所以并未破城,三千贼寇折损在关城外,等到返回开封府城后,无力弹压,致使人心不齐,方才为官军击破.....」
说着,就尽量详细的讲述着平乱的过程。
晋阳长公主静静听着,秀眉时蹙时舒,而明眸中时而现出担忧,时而见着欢喜,似乎听着贾珩所言,也随着他平了一次乱
清河郡主李婵月警了一眼自家娘亲的神色,暗道,娘亲现在看着小贾先生,情谊都快不加掩饰了吗?
好在,众人都听着贾班讲述着平乱故事,已
被贾玩言语带入到月前的厮杀战场中。
听贾珩讲完平乱经过,晋阳长公主定了定心神,又问道:「先前军报上说,你还和那匪首高岳动起手了?
这件事儿,当初她也没少担忧,这人好端端的非要给贼寇动着手,本来见面后是要说他几句的,但想了想,他应该有着别的考量吧。
贾珩迎上那双笑意微敛见着几分薄责的目光,轻声道:「身为武将,难免与敌交手,倒也没什么的,况且我虽不自负勇力,但也有自知之明,不会不自量力地逞强。」
他知道晋阳的心思,他已不是一个人,他身上还承担着牵挂,不应该去冒着险。
将为兵之胆,如果需要彻底掌控京营,凝聚人心,该展示武勇的时候也不能畏缩不前。
元春轻声开口道:「珩弟心头有数就好了。」
几人说着话,享受着重逢的喜悦,不觉时间飞快,已至戌亥之交。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道:「今天就先到这儿,明天再作叙话罢,本宫这会儿也乏了,婵月,随为娘回去罢。」
其实,也是留着一些时间给贾珩与元春相处。
李婵月应了一声,看了一眼贾珩,眸光闪了闪,与元春、探春几人道了别,在众人的目送中,随着晋阳长公主离了大厅。
贾珩也转而看向元春以及探春、湘云,轻声道:「大姐姐,你先让三妹妹和云妹妹回去,等会儿和我说说这段时间家里的事儿。」
元春芳心一跳,美眸闪了闪,声音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道:「嗯,那珩弟先回去,我一会儿过去。」
毕竟痴缠过不知多少次,早已心照不宣,这是等她支开了云妹妹和三妹妹,再方便去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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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大地,高大如城的福船中,船舱里静悄悄的,只有船舷两侧的河水「哗啦啦」流淌,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穹上,照耀着大地,投落水中,被船只搅碎月光。
子夜时分,贾珩坐在舱室中的厢房,小几上灯笼内烛火明亮,正拿着一本书,就着灯火,凝神阅读着。
「珩弟,在里面吗?」就在这时从屏风后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珠帘响动,门外响起一道柔润如水的声音,正是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