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晴也没有当真,只是拿起一个翠色耳环戴将上去,看着铜镜中的那串心形项链,美眸就有些恍惚和失神。
这段时日的抵死纠缠,缠绵悱恻一幕幕在心底历历在目,
她其实也发现近来对那混蛋是有些痴迷了,这样下去,只怕不太好,等回了京城可怎么办?
甄晴抿了抿樱唇,幽幽叹了一口气,心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要出言吩咐着女官,前去给贾珩递信,过来相商正事。
就在这时,一个女官步入厅中,禀告道:“王妃,三小姐和四小姐的护卫让人送来消息,说四老爷的镇海军去迎战海寇,镇海军向在瘦西湖的永宁伯送来了求援信。”
甄晴闻言,容色倏变,急声道:“来人,准备马车,前往江北……”
说着,忽而想起自己不好前往军营,转而又唤住女官,吩咐道:“加派人手前去江北大营打探消息,给永宁伯送信,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海寇来袭,四叔如是立了功劳还好,如是兵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北大营
贾珩在大批锦衣府卫的扈从下,骑马快速进入江北大营营区,一拉缰绳,座下马匹“嘶”地一声,甄溪小脸煞白,连忙抓紧了马鞍。
贾珩对着双眸紧闭的甄溪道:“好了,下来吧,到了。”
甄溪“嗯”地应了一声,随着贾珩下了马,刚刚落地,差点儿晕倒,却见这时一只手搀扶了下。
“小心点儿。”贾珩轻声说着,将手中缰绳甩给锦衣亲卫,看向陈潇道:“你领着她们两个去那边儿等着。”
陈潇点了点头,转身看向甄兰以及甄溪两个,玉容如霜,轻声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甄兰看了一眼那雷厉风行的少年,撇了撇嘴,拉过甄溪的手,向着营房快步行去。
贾珩在刘积贤等锦衣府卫扈从下,步入中军营房,这时,瞿光与节度判官彭旻以及几个属吏一同迎将上来,拱手见礼道:“节帅。”
见贾珩面色凝重,心头起了诸般猜测。
贾珩也不废话,落座在帅案之后,沉声道:“彭判官,即刻让江北大营水师准备好战船、巡船,即刻向通州增援。”
如果说先前还有几分不确定,但如今已有七八分笃定,应该就是多铎逃离扬州之后鼓捣出的事儿。
多铎来南方显然不是为了那点儿海贸生意,而是为了祸乱大汉江南之地,扰乱大汉的财赋重地,实现女真的战略目的。
彭旻应了一声,也不询问原因,迅速领命而去。
瞿光目光担忧问道:“节帅,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今早儿,镇海军所在的通州港方面来报,海寇从海门县大举来袭,以本帅推测,许是有着女真人的身影,我们及早防备,前往通州卫港增援。”贾珩面无表情,叙说道。
一旦通州卫港被破,那些战船可就可惜了,当然,两江总督与甄家势必万劫不复,但他身为军机大臣,既身在此处,岂因私仇而废国家公事?
现在,甄铸如果兵败,甄家与沈邡一样要承受天子的怒火。
瞿光听完,心头就是大惊,连忙出了营房,去点齐军将。
贾珩交代着军将出兵以及留守人员,并派人向金陵通报,然后出了营房,见到陈潇过来,低声道:“她们两个呢?”
“在营房里待着呢。”陈潇关切问道:“镇海军一旦不敌,扬州这边儿的水师可还挡得住?”
贾珩道:“江北大营水师新建,现有七千水师,如驰援及时,与海寇相持,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七千水师还是他在原本江北大营的基础上,再加上招募的新勇,战力也不好评估。
就在贾珩点齐船只、水卒之后,刚要出发,这时亲卫来报,通州知州萧志文领着幕僚前来拜访贾珩,分明是打探通州卫港军情的。
此外,水裕也听到江北大营的消息,领着几个扈从过来查看情况。
萧志文是一个年岁三十出头,面皮白净,气度儒雅的中年官吏,颌下蓄着短须,一见贾珩,拱手说道:“贾大人,下官听说通州卫港那边儿来了海寇?可有惊扰、抢掠海门沿江百姓?”
海门县属通州管辖,如果当地出了什么问题,这位知县自也要受问责处置。
贾珩将笺纸递将过去,道:“这是通州卫港今早的求援公文,现在还不知两军战况,本官已打算亲率舟船水师相援。”
萧志文阅完笺纸,心头一沉,问道:“贾大人,等会儿可否带上下官?下官要前去看看。”
贾珩闻言,不由多看了一眼萧志文,道:“萧知州要回通州坐镇,自是可行。”
萧志文心头仍有些担忧,问道:“通州卫港内有万余水师,这海寇来了多少人?”
“现在还不知,这是通州卫港方面担心出事儿,方才着人通报。”贾珩沉声说道。
按照既定制度,也该由通州卫港向江北大营传递消息,不说相援不相援的问题,陈汉故都及早示警防备。
说话间,水裕领着几个扈从过来,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永宁伯,通州卫港……”
还未说完,忽而从营门处来了一骑快马,被一个膀大腰圆的护军引至贾珩近前,急声道:“大人,通州卫港急报!东虏裹挟江、浙海寇来袭,镇海军大败,水师溃散而逃,新任节度使甄铸所在旗舰失陷敌阵,为东虏海寇所俘,镇海军已遁向卫港水寨,依寨自保,请扬州江北大营派兵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