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却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不哭了,这般夜深人静,终究不大…不大好。”
如是外人听到,还以为是珩兄弟欺负了她呢。
念及此处,花信少妇芳心微微一颤,只觉一股难以言说的羞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贾珩闻言,面色默然了下,宽慰道:“记得头一次见纨大嫂之时,眉眼郁色愁结,藏着许多心事。”
李纨似也被少年之语勾起了往日记忆,泪痕尤在的脸蛋儿微微抬起,目中见着几许恍惚,柔声道:“那时候,我去柳条胡同儿时寻着子钰,那时子钰已见着不凡的气度,后来一见果然非池中之物,现在年岁轻轻,更是一等武侯了。”
当时,那少年言谈举止就已颇见风骨,如今更是朝堂赫赫有名的重臣,上佐君王,权势赫赫。
贾珩对上那少妇的柔润如水的眸光,轻笑说道:“人生际遇,倒也颇为玄奇,将来等兰哥儿高中,为官作宰,再给嫂子请个诰命。”
李纨瞥了一眼那少年,似嗔似喜说道:“等那时候,我也垂垂老矣为一老妪,也不知还有什么意趣可言,还不如……现在我都是年华逝去,老的不成样子。”
本来是想说着远不如可卿,但花信少妇心头似乎隐隐觉得这个时候提及秦可卿多有不妥,而临时改口说着自己。
当然,李纨这话已有几许撒娇的意味,但也能说是花信少妇酒后,心神不似往日拘谨,言谈之间就少了几分顾忌。
贾珩抬眸看向娇笑低语的李纨,低声道:“嫂子正值青春芳龄,何言及老?”
李纨闻言,抿了抿粉唇,砰砰跳个不停的芳心难免涌起一抹喜意,珠圆玉润的声音中蕴着娇俏,说道:“我年岁也不小了,这都快成老太婆了。”
这话愈发有着几分男女调笑、撒娇的意味,只是比之《水浒传》,还是没有珠钗落地,捏着脚背的露骨。
贾珩面色顿了顿,自然察觉到一些苗头,抬眸看了一眼天色,见夜色愈发漆黑,似是伸手不见五指,几近戌时,借口离去,说道:“嫂子,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其实他并不怎么困,但再留下去感觉……多半要出事,再说孤男寡女,又是酒后说笑,李纨还是一个寡妇。
李纨道:“天色不早了,那我送送珩兄弟,”
贾珩连忙推辞道:“不用了,嫂子好好歇息,等会儿寻着素云和碧月两个,让她们打些热水,明个儿嫂子可要好好说说她们两个,这主子还没睡呢,她们两个倒先一步睡了。”
李纨脸颊微红,轻轻柔柔道:“我给你拿个灯笼吧,这积雪刚刚化开,外面视线多有不清。”
许是因为她今天高兴,只当是喝醉了酒,说话也就没有多少顾忌。
“嫂子喝醉了,别送了。”贾珩却推拒了下,轻声道。
“我这会儿好一些了。”李纨说着,起得身来,就要相送,刚刚起来,又觉天旋地转,身形再次踉跄,向着一旁摔倒。
“哎。”贾珩凝眉说着,连忙拉过李纨的手。
这一次就没有方才那般幸运,贾珩被李纨一下子带倒在床榻上,而二人脸朝脸,相距咫尺之间。
李纨此刻眸光盈盈,定定看向那剑眉朗目的少年,此刻四目相对,呼吸相闻,彼此的酒气扑打在对方脸上。
贾珩默然片刻,正要开口说话。
他这点儿定力还是有的。
忽而,李纨莹润的唇瓣抿了抿,神情似有些恍惚,螓首稍稍凑近了一些,鬼使神差一般。
贾珩愣怔了下,分明是唇上一软,心头微动。
而李纨借着一股酒意鬼使神差地做完,方是醒觉,已是羞得难以自已,她究竟在做什么?她真是失心疯了,不,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境。
贾珩拧了拧眉,面色疑惑,低声道:“纨大嫂,你这是何意?”
李纨:“???”
李纨连忙闭上眼眸,根本不应着,只是均匀地呼吸声响起,在这一刻格外静谧。
她醉了,刚才是梦,她要睡觉,已经睡着了。
看向借酒醉“装死”的少妇,贾珩默然片刻,凑到近前,狠狠噙住了那两瓣桃红。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做些什么,事后更为尴尬。
李纨如遭雷殛,鼻翼中顿时轻哼一声,不多时,就觉得温热气息扑打在脸上,刚要说些什么,忽而是那人翻身而起,还未多想,就已见道道温热气息扑打在脸上,刚要说话,暗影如暮色一般自天穹垂落,而檀口受得侵袭。
继而是恣睢而蛮横的掠夺,直到身前大片雪白肌肤乍现,雪人变幻。
李纨妍美明媚的玉颊酡红如霞,琼鼻中无意识地腻哼一声,双手轻轻推拒着,但很快就淹没在惊涛骇浪中。
如久旱逢甘霖,两只纤纤素手紧紧搂着贾珩的肩头。
贾珩都有些为李纨的反应稍稍愣怔了下,目光闪了闪,心头叹了一口气。
李纨真是喝醉了,或者说在将醉未醉之间,某种情绪放大到了极致。
其实,贾珩根本没有想过,在他不在神京的不知多少个夜晚,李纨闭上眼眸之后的人影轮廓已经逐渐清晰,而非一朝一夕。
贾珩思忖着,低声道:“纨大嫂……”
李纨似彻底酒意笼罩,美眸紧阖,口中无意识地喃喃道:“这一切都是梦,是梦,梦醒之后,什么都没有。”
分明花信少妇为自己刚刚的举动陷入一种内疚神明掺杂着恐惧的情绪,而心神陷入一片茫然失措之态。
贾珩没有理着梦呓,而是凑到花信少妇鹅腻秀颈,细腻香嫩的肌肤,在掌下阵阵颤栗。
在宁国府或者说大户人家,并不是由当家太太亲自喂养孩子,而是请着奶嬷嬷,比如宝玉的奶嬷嬷李嬷嬷,就是喂养着宝玉长大,在原著中曾因为酥酪茶一事撵走了茜雪。
虽然贾府有着奶嬷嬷,但纵然如此,李纨仍有些不同凡俗。
贾珩忽而想起会芳园中的那棵榆钱树,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微风吹拂树荫,想来与桃花树定然相应成趣。
李纨此刻如遭雷殛,贝齿咬着粉唇,秀气而挺直的琼鼻鼻翼,已然发出一声声轻哼,正在这时,耳畔传来那少年的声音,道:“纨大嫂,这些年,拉扯着兰儿长大,真是苦了你了。”
李纨心头大羞,但不敢应着,只是将螓首转到一旁,任由襦裙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