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咸宁公主将奏疏递送给一旁的宋皇后以及端容贵妃,道:“父皇,先生他这一战胜得也不容易,京营精骑齐出,对上女真八旗万余人,也有不少伤亡。”
崇平帝点头道:“咸宁说的不错,子钰也在奏疏上提到,猝不及防遇上,草原之上,战机一瞬即逝。”
草原之上,别说什么斥候探察,斥候又不是卫星雷达,很多时候是根据旗帜数目等参照物的经验判断,而且随着双方接近,斥候哨骑缠杀,如何绕过前锋阵线,直奔数里之外的大军。
哪怕是火器时代的战争,遭遇战还少了?
另一边儿,宋皇后阅览着奏疏之上银钩铁画的字迹,也不知为何,眼前似浮现那面容清峻,一身黑红蟒服的少年,就着一盏油灯,伏案书写的身影。
蹙了蹙眉,连忙将一些纷乱的思绪驱散。
端容贵妃玉容喜色流溢,朱唇微启,原是清泠如山泉的声音因为喜悦难抑而婉转莺啼,悦耳娇媚,轻声说道:“陛下,这一仗打完,后续应该没有别的战事了吧。”
崇平帝语气轻快,但面色凝重不减,说道:“女真这次是倾国之兵前来,眼下这只是一支前锋军,后面可能还有几场大战,一切还需慎重。”
这次京营以多胜少,己倍于敌的兵力取得大胜,女真还是不可小觑的。
咸宁公主道:“母妃,先生已经打算与额哲会盟之后,撤回大同。”
崇平帝说道:“不骄不躁,扬长避短,这是老成谋国。”
没有因为一场胜仗而选择继续与女真硬拼,而是领军返回大同,也能看出子钰真是胸有成竹。
可以说,崇平帝原本所有的忐忑,在这一场胜利之后消散了大半,贾珩在草原之上并没有如京中御史科道所言,贸然深入塞外,恐遭大败。
宋皇后美眸莹润如水,看向脸上喜色难掩的崇平帝,雪肤玉颜之上笑意盈盈,说道:“陛下,有子钰他在北边儿坐镇,应能捷音频传。”
崇平帝点了点头,说道:“子钰那边儿应是有通盘筹划的。
稳住,一定要稳住,不能因这一场胜仗而沾沾自喜。
宋皇后道:“陛下,既是这样,要不先用着晚膳,这天看着都黑了。”
崇平帝转过脸来,看向宋皇后,正色道:“梓潼,朕等下要召集着内阁和军机处的几位大臣,商议战局。”
宋皇后:“……”
“陛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宋皇后难得劝着天子不要处置政事,柔声道:“陛下先用完晚膳也不急的。”
崇平帝却起得身来,拿过手帕擦了擦嘴,说道:“梓潼,北平方面还没有动静,朕需去看看。”
他此刻已想要看看那些心存疑虑之人的神情,这些天,朝中不知暗中有多少人想要看他们君臣……翁婿的笑话!
如今京中自从太原、宣府两镇总兵为子钰雷霆处置以后,不少人都在说未战先斩己方大将,军心士气丧尽,恐不是奏凯之象。
这位耳目众多的天子,自然知道京城中起了一些流言,主要还是以南安郡王当初的那番言论,随着军机处几位司员如马尚、陈瑞文等人的议论和科道言官的推波助澜,在京中颇有市场。
其实,真有一部分人,准备看皇帝和贾珩的乐子。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贾珩在大同以北首战告捷的消息不胫而走,渐渐传至整个神京城,虽是夜幕降临,天色晦暗,但喧闹比之白日更甚。
永宁侯领骑军赴北与女真作战,初战告捷。
歼敌四千余,俘虏三千余,这样的辉煌战果,可谓自隆治年间以来,前所未有,一扫大汉对虏战事萎靡的沉疴之气。
而先前崇明沙大捷,生擒女真亲王多铎,太庙献俘之事恍若昨日。
此刻京中百姓已经奔走相告,有些商铺已经放起了过年时候还未放完的鞭炮,庆贺着大胜。
宋皇后则是站在廊檐之下,灯火映照着这位雍丽、丰盈的丽人,目光远眺着崇平帝,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端容贵妃说道:“妹妹,陛下总是这般,长此以往,身子骨儿怎么能受得了?”
端容贵妃轻声道:“北边儿的战事太重要了,陛下不可能不惦念,幸在子钰打了一场胜仗,陛下这几天应能睡好觉了。”
咸宁公主柔声道:“母后,我这几天劝劝父皇。”
也不知怎么的,感觉父皇对她比以往也上心了许多,许是爱屋及乌?
宋皇后看向身形窈窕的少女,面上笑意盈盈,轻声道:“嗯,你这几天多劝劝你父皇。”
咸宁公主“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容貌丰艳雍美的丽人,柔声说道:“母后放心好了。”
先生是不是喜欢丰腴一点儿的,她瞧着那位薛家姑娘,要不要她平常多吃一点儿好了。
不然……
显然少女对当初贾珩在床帏之间的某些表现,心头忧切不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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