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品了一杯香茗,而后,与顾若清告辞,再不多留,神情淡漠地下了楼梯,行不多久,正要返回府中,忽而就听见酒楼厅堂中的争执声音,吵吵闹闹。
只见一个身形苗秀,乌发如云,着一袭水荷色衣裙的少女,头戴垂降一道白色面纱的斗笠,而周围一个油头粉面,面容白皙的少年,正在一旁笑了笑道:“让我瞧瞧。”
严以柳的侍女面色清冷,呵斥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那白面青年笑道:“在下乃是郝家六郎郝胜,这位小娘子容貌遮遮掩掩,我想看看,难道就不成吗?”
这时,严以柳蹙了蹙柳叶细眉,对这等登徒浪子的骚扰有些恼怒,斗笠面纱之内,那张清冷而不施粉黛的脸蛋儿上就有几许不虞之色,声音清冷说道:小梅,我们走。”
白面青年身旁的家丁,连忙就前后围堵而住。
那白面青年嬉皮笑脸地拦住严以柳的去路,目光垂涎欲滴地落在那曲线玲珑的少女娇躯身上,说道:“别走啊,倒也让本公子瞧瞧,这究竟生的是何等俊俏模样,难道是月宫仙子,这才在脸上蒙起面纱?”
严以柳眉头皱了皱,抬眸看向拦路的几人,心头大怒,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紧了几分,正要出手教训几人。
因为,严以柳过来之时是为了因为孩子一事求医问药,故而,随行人中并没有带着家丁,这时出现纠缠不清的浪荡公子,一时间却不好动手。
严以柳因是家学渊源,身怀武艺,倒也浑然不惧,这时,正要出手之际,却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温厚、沉稳的声音:“住手!”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出声之人。
郝胜眯了眯眼,隐隐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
而郝胜身旁的家丁,凝眸看向那从楼梯上下来的少年,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我们赵公子的事儿?”
贾珩皱了皱剑眉,目光淡漠地看向那青年,沉声道:“郝家的人?前太傅郝继儒的孙子?可知王法吗?”
“你是什么人?”听到对面之人提及自家祖父的名字,那青年心头也有几分怯惧。
这会儿,郝胜冷笑一声,讥讽说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金陵城中,也敢给我谈什么王法?”
如果说贾珩先前还在金陵城中盘桓不停,金陵城中的达官显贵还会嘱托自家子弟,最近要沉寂一段时间,不要在城中横行无忌,引起那位卫国公的瞩目。
换句话说,如薛蟠当初在金陵纵容家奴打死人,只是金陵本地的权贵官宦的冰山一角。
而前日贾珩乘船北返,金陵城中的名门望族都开始如脱缰野马一般,沉渣泛起。
“唉,我说你是什么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青年身旁的家丁,厉声道:“这金陵城中,谁不知道我们郝家,你还敢来找不痛快!”
贾珩沉喝一声,道:“李述。”
这时,李述原本和几个锦衣府探事在远处喝酒,闻言,从不远处过来,自四周将几人围拢过去。
“兵兵乓乓”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几声闷哼,锦衣府卫将郝胜手下的家丁尽数放倒在地。
那郝胜面色又急又惧,道:“快,快,报官。”
而李述已经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沉声道:“锦衣府在此,我看何人敢造次!”
“这是锦衣府的人。”
郝胜面色苍白,脚步向后撤,就想先走一步,但就在这时,两个锦衣探事已经近前,按住了郝胜。
贾珩则是抬眸看向那头戴白色面纱的丽人,低声道:“这位娘子,没事儿了。”
这位应该是一位有身份的贵人,那郝家的人没有眼力,光是这衣裳的织绣针线工夫,就能看出是宫里的贵人。
严以柳道了一声谢,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那少年,心头微讶,他怎么会在这里?
贾珩当初与咸宁公主进宫给宋皇后请安之时,魏王妃严以柳在一旁屏风后坐着,显然是见过贾珩的样子的。
严以柳身旁的侍女,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是锦衣府的哪位大人,我家夫人是魏王妃。”
“小梅。”严以柳在一旁轻声斥道。
贾珩笑道:“原来是魏王妃,我说方才怎么看着眼熟,在下锦衣都督贾珩。”
从咸宁那论起来,他甚至还要唤一声嫂子,不过因为南安家的关系,嫂子就不喊了。
严以柳转过脸来,声音如浑金璞玉,问道:“卫国公怎么在这儿?不是已经护送着母后和咸宁北返了吗?”
贾珩低声道:“临时回金陵有些事儿。”
没有问严以柳的来意,因为先前甜妞儿和咸宁都给他说过,严以柳因为不孕,南下求访郎中。
严以柳柔声道:“我上楼见一位故人,这次麻烦卫国公了。”
贾珩清声道:“都是一家人,魏王妃不必客气。”
不管是从咸宁那论起,还是从甜妞儿那边论,他与这严以柳说是一家人倒也没有说错。
严以柳闻听一家人,芳心一跳,玉容微顿,轻轻“嗯”了一声,一时间倒不知说什么。
这会儿,李述行至近前,抱拳道:“都督,人已经抓起来了,该如何处置?”
贾珩面色霜意笼罩,说道:“先带回去,让郝家过来领人。”
李述拱手称是,然后与几个锦衣府卫押送着郝家的人离了客栈大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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