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咋的!」黄贵接过话茬说:「那时候就寻思,这是财呀,咋也不能白瞎喽。这我特么的,给那猪肚子揣怀里就往家跑啊。等到家给那猪砂刮到纸上,一晾干了,你猜咋的?就剩一张红纸。」
赵军听完一笑,又听黄贵说:「我一瞅,咱是没那财呀!
「黄大哥。」解臣好奇地问黄贵,道:「猪砂那玩意能卖多少钱呐?」
「唉呀!」黄贵一咧嘴,歪头说:「那玩意可值钱了,上秤称比黑瞎子胆都贵呀,听说不比一等的棒槌差!」
「那是啊!」张援民插嘴道:「这玩意少呀!棒槌,你上山划拉一阵子能整着。猪砂,不少人见都没见过。」
「可不咋的。」姜伟丰笑道:「我今年三十七了,就见过那么一次!」
「我也就见过那一次。」黄贵说:「野猪比家猪还难长那个猪砂,说是大炮卵子才能出。这个炮卵子打,咱们就尽量给它嗑下来。」这时,一旁的解臣,眨了下眼道:「我还没见过呢。」
说完这句,解臣忽然抬高了声音,问道:「这玩意管啥的呀?能当药材的。」
「管啥的,咱不知道。」张援民摇了下头,随即道:「但肯定是药材,我爹活着前儿跟我俩说过。说是以前有老医书,里头写野猪的猪砂能入药,他们管这叫野猪黄儿。」
张援民一番话,听得众人目瞪口呆。这些人里,学历最高的人,就是初一下学期念了七天的赵军。其他人一听张援民掉书袋,甚至还是老医术,无不肃然起敬。
就连赵军,也不由得高看了张援民一眼。准确的说,应该是张援民他爹张大脑袋。那位大爷,据说也是一位奇人!小个儿不高,挺大个脑瓜子,背个帆布兜子可哪儿出溜。
「兄弟。」这时,黄贵抬手,一边给赵军比划,一边跟赵军说道:「今天咱给那大炮卵子撵走了,它再不带回这山的啦。」
「嗯呐。」赵军点了下头,黄贵说的都是经验之谈。像这种被狗赶走的野猪,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回这座山了。少说得过一个月,它才有可能故地重游。
可他们哪里知道,这头大炮卵子,它都让黑虎给掏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来的。
黄贵继续说着:「翻山过去是两个岔,我感觉它不能往北边儿去。」
说到此处,黄贵解释着补充一句,道:北边儿那山太爆了。
此时在赵军身旁的解臣,小声嘀咕一句:「山爆咋的了?」
要搁平时解臣不会这么多话,但这不是喝酒了么?
听解臣这一问,赵军笑道:「山爆,上边儿鱼鳞杆子就多。还都是石塘带,野猪一般不往那上去。」
岭两边的跑山人,形容山爆时,是说这山陡而高。像这种山,上头必是石塘带。而这边的石塘带附近,多长鱼鳞松。
野猪要是往这山上去,一是没有吃的,二是猪蹄子过石塘带难行。
所以,黄贵推测野猪不会往北山来。而他的说法,赵军也认同。
这就是跑山人的经验,虽然不一定百分之百对,但准确率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往上。黄贵一听赵军给解臣的解释,不禁对远在岭西的赵有财心生羡慕。
看看人
家这儿子,年纪轻轻的,打围经验就不次于自己这种老炮手。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都是打围的,都是被同行尊为炮手的人物,黄贵自信论身手、论枪法、论拖狗,自己都不会输给赵有财。
可论生儿子,黄贵突然感觉自家那俩,好像都比不上人家这一个。
「大哥。」就在黄贵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姜伟丰悄悄捅了他一下,道:「你说话呀,赵军兄弟等着你呢。」
黄贵立即回过神来,对赵军对视一眼,然后说:「往西北还有个山,抓岗子往上走,上面有个大平坦子,全是棹树。我估计呀,那猪肯定是猫到阳坡头那驼腰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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