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强不能再说啥了,毕竟姐夫再亲也没有姐姐和外甥亲。
拴好了花妞妞,赵军和王强走出李家,与解臣汇合后一起去张援民家。
三人经过张家别院的篱笆帐时,就见赵玲、解孙氏一人端个大盆,捣腾着小步从院里出来。
“呀,回来啦!”赵玲看到三人打声招呼,王强忙上前要接盆。
一人环抱的大盆怕洒就没装太满,但也装了三分之二的热豆浆。
磨豆腐和磨面不一样,磨豆腐得连续不停地加水磨,磨出来的是带豆渣的豆浆。
这个过程不能受冻,所以棚子里一直生火。大铁皮桶改的简易锅炉既然已生火,便坐大锅煮上了豆浆。
煮好的豆浆,送进张家屋里静豆腐脑、点豆腐。
王强接过赵玲手里的盆,解臣见状过去帮自己老娘,但却被解孙氏给拒绝了。
解孙氏是真有劲,抱着大盆一路快走,丝毫没被王强落下。
到张家屋前,赵军看到窗户根底下,已经摆上了一板板豆腐。
压好的大豆腐切成一块块,直接放在外面冻起来。
众人进屋时,张援民正在西屋炕上看书呢。最近他不能下地,便将家里的“兵书”从头到尾地又看了一遍,将自己所学重新梳理一番。
“兄弟!”看到赵军,张援民很是高兴,忙将小人书放在一旁。
“大哥,咋样啦?”赵军走到张援民枕头旁,一撂棉猴底襟,侧身坐在炕沿边。
“挺好,兄弟。”张援民一笑,然后反问道:“你们今天咋样儿?”
“磕下来了……”赵军刚开口,就听外屋地传来了王美兰的声音。
“回来啦,强子。”王美兰道:“刚熬出来的豆浆,趁热乎喝一碗,完了我给你们烙饼。”
“哎!”王强应了一声,那边赵玲从碗架里拿出三个大碗,然后又将糖罐子抱出。
去年赵军最开始来张援民家的时候,杨玉凤沏糖水招待赵军。当时赵军只抿了一口,然后就把那杯糖水留给了小铃铛。
时过境迁,如今的小铃铛连罐头汤都不怎么喝了,张家也不再缺白糖了。
拿勺往碗底舀两勺白糖,然后擓一舀子豆浆倒在碗中,瞬间豆香四溢。
此时的豆浆太热,再一个赵军他们刚从外面回来,浑身上下甚至连牙都是凉的。这时候急着喝热豆浆,非得炸牙不可。
豆浆稍凉,上面一层凝出豆皮,赵军用大拇指、食指一捏,捏起豆皮举在高处,仰头、张嘴将豆皮挑吃了,然后溜着碗边喝了口豆浆。
豆浆管够,但赵军他们就是喝个新鲜。剩下那些豆浆都放外屋地,等温度下去就能点豆腐了。
趁这工夫,王美兰给赵军三人烙饼。
熊油烙饼,香气满屋。
赵玲、解孙氏继续去棚子唠嗑、干活,而作为主人家的杨玉凤回来了。
她捞了酱缸黄瓜,切丁装盘。而这两天,张、杨两家亲友来看出院的张援民,杨玉凤为了在家招待客人,就去小卖店买了不少鱼罐头和午餐肉罐头。
杨玉凤打开罐头装盘,那边王美兰烙出大张油饼往面板一丢,杨玉凤便拿菜刀将油饼切成扇形小块。
主食一好,即刻开饭。
小豆腐配鸡蛋酱、豆腐脑配野猪肉卤。
东辣西酸,南甜北咸。
赵军家这边吃豆腐脑是咸口,王美兰提前泡鸡腿蘑、木耳,与野猪肉丁一起打卤。
赵军他们边吃边喝,边和张援民唠嗑。唠起今天石塘带猎猞猁,王强不禁调笑张援民,道:“你说你那命也够衰的了,打黑瞎子,那黑瞎子都能陷大坑里。”
“唉呀!”张援民长叹一声,摇头道:“我这一世英名啊。”
“你可拉倒吧。”这时,杨玉凤端着切好的油饼进来,吐槽张援民道:“你有啥英名啊。”
“你这娘们儿……”张援民不忿地瞥了杨玉凤一眼,抬手指着赵军,道:“咱兄弟在这儿呢,你问问咱兄弟,那七百多斤黑瞎子,谁磕死的?”
张援民说的是那头力战猛虎的黑熊怪,他们猎那黑熊也是在石塘带。当时要不是张援民,赵军都容易回不来。
“是,大哥。”赵军咬着油饼,附和道:“你磕死的。”
“嗯。”张援民微微昂头,道:“还有咱哥儿仨在永兴,磕一千三百斤大熊霸,是不是也我出的招。”
“是,是。”赵军吸溜着口豆腐脑,含糊不清地应着。
咽下嘴里的食物,赵军忽然对王强说道:“我张大哥说永兴,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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