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他们身上投入重金,究竟有什么企图?
“且你我现在想这些没用。”铁面判官罗阳眸光坚凝,眼神淡定:“世上从来都没有白吃的馒头,欠人家的债也必须要还,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我等尽量帮他办妥便是。”
接受那人的资助,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罗阳不是不知这可能是饮鸩止渴,导致他们陷入泥潭。
然而罗阳更害怕的是因修为不足,某日死于朝廷的追杀下。
更怕的是奔波数载,历经艰险而徒劳无功,最终都没能为少主,为那些死难的兄弟们复仇。
所以他愿意付出代价,换取现在的三品修为。
洗碧天则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如果那人的事能够办妥也就罢了。
怕的是他所求甚大,超出他们的能力之外。
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罢了,且听听那位究竟意欲何为吧。我恰也想见一见,未来的天下第一是什么风采?无敌天下的血睚刀,又是什么模样?他可曾说要在何处会面,定在什么时候?”
罗阳微一摇头:“还未联系上,之前的消息,只说是我们尽量于十日之内赶至幽州,他会抽闲与我等一唔。”
神拳判官洗碧天顿时眉头大皱,心想这个人架子好大。
也就在这刻,洗碧天神色一动,眼神轻蔑的看向了窗外。
“我们换个地方,有朝廷鹰犬盯上这里了。”
他发现周围几条暗巷里面,有着好几个隐在暗中的身影正窥望着此间。
洗碧天逃亡期间,与朝廷各个机构恶斗过不知多少次,只一眼认出那暗中之人,多半是幽州地方的锦衣卫。
他哪怕隔着几里路,都能闻到这些人的气味。
罗阳则是暗暗一叹,神色无奈的拿起了旁边的一堆行李。
洗碧天虽然是朝廷钦犯的身份,行事却随心所欲。
他有时候能一次潜遁好几个月,如神龙见首不见尾,难觅行踪;有时候却好几个月堂而皇之,行不由径,不但不掩盖身份,也不遮掩行藏。
刚才这人就是顶着这张冷峻深沉,悬赏五百万两魔银的脸,直接从城门处走过来。
两人不被朝廷盯上才是怪事。
然而下一瞬,洗碧天却又一声惊咦。
他略含诧异的看着窗外。
罗阳也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后也眉梢一扬。
“好奇怪,这是狗咬狗?”
就在那条暗巷之内,竟有两伙锦衣卫发生了冲突。
其中一伙人正是出自地衙,数量约是三百人左右,潜伏于巷内的各处屋宇民居;另一群人只有三十多个,他们的服饰与普通的锦衣卫不同,肩部绘着飞鱼图案,那正是天衙锦衣卫!
何谓飞鱼?无爪之龙也。
这群人数量虽少,却明显站着上风,气势咄咄逼人。
其中为首之人是位女子,穿着天衙锦衣卫的千户服饰,三旬左右年纪,容貌秀美。
“这个女人,似乎是叫做都红莲。”
洗碧天若有所思,想着最近锦衣卫内部发生的人事变动:“是新近晋升的锦衣卫千户,被调配到锦衣卫万户楚希声麾下效力,据说是由太师独孤守亲自签发的调令。”
就在三十丈外,都红莲也抬头看着远处那座酒楼。
“神拳判官洗碧天!铁面判官罗阳!”
都红莲不由眯起了眼。
这两人都是刑部黑榜上的人物。
一个以三品上的修为,位列地榜第二十七位,悬赏金高达五百万两魔银!
一个修为四品上,悬赏金也高达三十五万!
都红莲却感知到那罗阳一身气息有异。
此人真元外溢,很可能是在近期晋升过功体。
他已经不是四品。
这令都红莲一阵凝眉。
楚家长房余孽这伙人,是越来越麻烦了。
再不将他们捕杀,必将成朝廷大患!
不过今日她来这里的目的,却与这两人无关。
都红莲收回了视线,随后手按着刀,眼神冷厉的看向了左面的一间民居。
“地衙锦衣卫万户左都,你的案子发了!自己出来受擒,别逼我们动手。”
那民居内毫无动静,只有地衙锦衣卫万户左都沉冷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真是笑话,左某对朝廷忠心耿耿,任职万户以来兢兢业业,克己奉公,能有什么案子落在你等手里?
倒是你们这群蠢货,可知这酒楼里面有着两个刑部黑榜要犯?今日我幽州锦衣卫的抓捕行动,全因你们而败坏了。左某事后必将参奏弹劾!穷治你等之罪!”
都红莲暗暗哂笑。
酒楼里面的两个地榜战力,哪里能是一个锦衣卫万户能够对付得了的?
哪怕是加上他们这群人也没办法。
都红莲微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自己出来的好。我们已查实你贪赃枉法,构陷良民,残害同僚,罪证确凿。你如果自觉冤屈,可在押解入京之后,在太师那边解释。”
轰!
都红莲语音未落,那民居的墙壁就一声炸响,破开了一个巨大的墙洞。
在烟尘飞扬中,锦衣卫万户左都从墙洞里面走了出来。
他眼神阴冷的看着都红莲:“好一个罪证确凿!我只问你们,你们可有抓捕左某的公文凭证?又可曾问过天衙锦衣卫都指挥使笑红尘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