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说不出话来,缓缓闭上眼睛,看得出来,他心中辗转反侧,他承认郭白衣说的都对,可是真的要在这个时候站队,与那个萧笺舒明争暗斗么?
郭白衣叹息摇头,又郑重道:“苏凌,经过这些年的是是非非,你也看得清楚那萧笺舒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阴鸷刻薄,寡恩少义,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计代价,甚至不择手段。你初来龙台,他就难以容你,更是几次三番派出杀手,几乎致你于死地,龙台惊天一爆,济臻巷祸火烧天,这些事情,背后处处都有他萧笺舒的影子。你还要犹豫不前,还要被动挨打,还要退缩不成?”
“苏凌啊,莫非是这漫漫时光磨灭了你心中的热血和斗志了不成么?赤济为何?你可还担得起么?这天下,这黎庶,早已苦难深重,千疮百孔,经不起半点折腾了......若是选出萧笺舒这样的上位者,天下黎庶可还有安宁之日么?到时候不说旁人,你,你的那些知己朋友,仓舒,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也!”郭白衣痛心疾首道。
“白衣大哥......你不要再说了!”苏凌忽地出言道。
再看他朝着郭白衣深深一拜,神情从未有过的郑重和坚定,一字一顿道:“白衣大哥,小子一介山野......承蒙白衣大哥抬举,
明里暗里帮衬,这才做到了将兵长史之位,苏凌虽出身微寒,但尚有一腔热血......苏某在此立誓,凭苏某一身孤勇,定会扶助仓舒,一步步继承上位!就算时运不济,苏某也会拼尽全力,护仓舒周全!”
郭白衣闻言大喜,也郑重地朝着苏凌深深一拜道:“苏凌兄弟,白衣拜托你了!”
旭日东升,金光洒满整个大地!
郭白衣这才一脸疲惫地摆摆手,缓缓的闭上眼睛,靠在车上,沉沉道:“一夜折腾,我甚疲累,休息一下......”
车内安静无声,两人都未再说话。
只有郭白衣浓重的喘息声,起起伏伏。
苏凌缓缓地朝着郭白衣看去,见他脸色发暗,眼圈微微有些浮肿,气色衰败,心头不由一颤。
他的医术,是张神农和元化两人的传承,对于望闻问切之术早就信手拈来。
此时他朝郭白衣看去,心头便更沉重了几分。
病入膏肓!的确是病入膏肓。
他知道这个人的命运,但却无法更改。
这也许是最悲哀和无奈的事情。
就如他所处的时代,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母亲癌症晚期,想尽一切办法,却仍旧无济于事。
那是一种莫大的无助和痛苦。
自己就算再好的医术,有些人的病,他仍旧治不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逐渐陨落和凋零。
苏凌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郭白衣似有感觉,淡淡道:“苏凌啊,你也不必过于伤心,我之命,
在天,不在我也!天若怜我,便让我在这世间多存些时日,为你和仓舒多做些事情,天若不怜我,有你在仓舒身边,互相扶持,我亦无憾矣!”
苏凌甩了甩头,故作轻松道:“白衣大哥说的哪里话,小子在医术一途上,还是有些见地的,这里是前线,条件艰苦,很多药材都匮乏,等咱们回了龙台,我找些好药材,给白衣大哥好好调养一阵,或可大好......再不济,小子带着白衣大哥去离忧山,找我师父张神农,他定然有办法!”
郭白衣淡淡一笑道:“好啊,但愿如此吧......”
便在这时,车轿帘笼一挑,萧仓舒缓缓地走了上来。
只是他却朝一旁一坐,脸色极其难看,眉头微蹙,抱着肩膀,一语不发。
郭白衣和苏凌都看向他,郭白衣淡淡笑道:“小仓鼠,在行辕中厅之时,侃侃而谈,这会儿那股劲头怎么全没了,莫非是与你二哥吵了一架,说了什么重话了不成?”
萧仓舒摇摇头,不说话。
苏凌也发现萧仓舒的反常,淡淡笑道:“仓舒啊,到底怎么回事......是在怪我这件事情隐瞒了你......?”
萧仓舒抬头看了一眼苏凌,欲言又止,忽地又摇摇头,眉头蹙得更紧了。
郭白衣见状,又道:“仓舒啊,到底跟你二哥说了什么......你怎么会如此神色......”
郭白衣话音方落,却见萧仓
舒先看了看郭白衣,又看了看苏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