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一低头,低声道:“是......”
“苏凌啊,人说我萧元彻权倾大晋,可是真的是这样么?朝堂有清流和保皇派想要和我掰掰腕子,地方上有各路军阀诸侯虎视眈眈,萧元彻不能倒下啊,一旦倒下,满盘皆输啊!”萧元彻声音低缓道。
他握了握苏凌的手,又一字一顿道:“眼下,北边战事一触即发,天下人的目光都在我司空府萧元彻的身上,此时此刻,我更不能倒下,那丹丸虽有毒,但三年五载不会有大事发生,只要能让我挺过跟北边的一场大战,到时再说罢.....再说,苏凌,我也别无选择啊......”
苏凌叹了口气,一片默然。
“苏凌,我知道你看的很透,你也明白,无论是漕运,还是暗影司谭敬被截杀,甚至于济臻巷失火,都是我萧元彻的授意,对不对......”萧元彻仍旧风轻云淡的道。
可听在苏凌耳中,却是让他震惊不已。
他没有想到,萧元彻竟然会好毫不隐藏的将他心中所想的全部点破。
苏凌暗忖,罢了,无非是一死而已,他都这样说了,自己若再否认,也太没骨气了。
苏凌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子的确怀疑是司空授意的......暗影司那么大动静,司空不去,漕运司的两个副手不抓起来,却要充军......我想此时他们已经去阴曹地府参军去了......还有这边小子刚说要彻查谭敬的家宅,那里便失火了,这也太巧了......小子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这是司空您的手笔。”
萧元彻竟不生气,倒还非常赞赏的看着苏凌道:“我定下这些事情时,就知道你早晚会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如今看来,苏凌啊,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苏凌忽的神情一冷,缓缓站起身来,一字一顿的问道:“只是苏凌不明白,司空为何要如此做。”
萧元彻指了指他方道:“你就是知道了我是司空后,就变的谨慎了,就该这样单刀直入的问,还有什么,你只管问,今日我也不打算瞒着你。”
苏凌点点头,眼中没有一丝怯弱道:“其一,谭敬乃山洞、密道和茶叶调包成火药的唯一知情人,小子一直因为大批火药出现在龙台而担心,司空也是知道的,为何还要派紫衣教的人杀灭暗影司的几十名高手,更要杀了谭敬灭口,这样一来,火药、山洞和密道的事情,再也无从查起了。”
萧元彻眼睛微眯,似乎假寐,似乎认真的听着,脸上古井无波。
苏凌又道:“其二,谭敬已死,为何不立即抓了两个副司使,反而充军出了龙台,又于路上加害,这样一来,那火药一事彻底没了任何的线索。”
萧元彻点点头道:“还有么?”
苏凌点点头,不卑不亢道:“其三,既然谭敬已死,为何还要连累他们的家人,一把火烧了他的家宅,若是他一家死了,也便算了,连坐自古皆有,也算一个理由,可是为何会火焚济臻巷,那三百多位烧死的亡魂,何处伸冤......”
苏凌说完这些,这才缓缓的朝着萧元彻一拱手道:“恕小子愚昧冒犯,还请司空不吝赐教。”
萧元彻点点头道:“罢了,我先回答你为何要不顾一切,甚至要搭上暗影司人几十条性命也要杀了谭敬,还有为何不放过漕运司的副司使吧。”
萧元彻顿了顿,方道:“苏凌,你知道壮大一方势力,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精兵良将,还是谋士众多?其实都不是,而是钱财,没有钱财养着军队、将官、谋臣,萧元彻不可能有如今的实力。”
苏凌点了点头道:“这个小子剁手懂得一些。”
萧元彻一笑道:“既然懂得,那便好办了。如今大晋凋敝,我手下将官文臣,说是大晋官员,拿着大晋的俸禄,其实哪一项开销,不是我司空府自己出,自己供养自己的人?养将兵用钱,养谋士用钱,造军械用钱,哪里又不用钱的?这些花销,从哪里来?”
苏凌摇摇头道:“苏凌不清楚。”
萧元彻哈哈一笑道:“你不是上位者,你自然不清楚这些事情,我萧元彻这许多年一直忍着北方沈济舟徐百般挑衅,因为什么,还不是聚集钱财,还休养生息,厉兵秣马,到时与他一决雌雄?打仗,更是要用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