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步军两人一列,互相扶持,小心翼翼的踏上狭窄陡峭的挂壁山路。
苏凌和关云翀行进在骑兵之后,步军之前。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胯下的战马,似乎也发现了这处极险,马蹄也抬的小心翼翼,每抬一下,似乎确认了安全,这才小心翼翼的落下。
冷风呼啸,如刀割一般侵袭着每一位战士的脸庞。
大军无声,在黑夜冷风和悬崖绝壁间缓缓的移动着。
每个人脸上皆是紧张神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坠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连尸体都无法寻找。
大风、绝壁、黯云、盘旋移动的大军。
竟显得有些凄绝的壮美......
...... ......
一百多里外,一座城池,城楼上灯火通明。
颜仇正坐在城上一座高楼之上。
里面点着灯火,更有炭火燃烧,整个楼内一片暖洋洋的气息。
他感觉有些燥热,已然脱了重甲,袒露着上身。
此刻,他手中正举着酒卮,咚咚的往嘴里灌酒。
帅案之下,此城的县令、县丞以及守城的参将、游击等皆相陪着,频频向颜仇劝酒致意。
可是颜仇却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也不怪他郁闷。
昨日晚间,他正和自己最好的兄弟在自己的大帐中撕着牛腿,喝着美酒,大朵快颐之时,却被自己的主公沈济舟叫了去。
他以为有什么重要任务要交给他,没成想,沈济舟却对他说,得到了确切消息,萧元彻已经集中所有兵力要跟他在灞水决战。
沈济舟恐怕萧元彻势大,故而连夜抽调了临亭的五万步军前来阵前相助。
如今临亭只剩下不到一千地方守军,地方守军力量可以忽略不计。
按说,萧元彻集中兵力在此地,那临亭当不会有事。
然而审正南和许宥之却说,临亭亦不容有失,一旦丢了临亭,沈济舟主力大军将顿时陷入三面夹攻之势,(临亭、灞津渡、灞河北岸)恐于大军不利。
许宥之更言说,萧元彻奸诡,郭白衣和苏凌又是颇有计谋的人,所以临亭还应驻兵,只是驻兵不宜过多,只需精良便可。当派一员大将,引一千骑兵驻守。
只有这样,既可集中兵力与萧元彻大军决战,又可保着临亭不失。
待主力决战之后,若临亭无人来犯,便可以合围追杀萧元彻,若临亭有萧元彻的兵马来攻,也可引所有大军回援临亭,两相夹攻之。
沈济舟对颜仇说,思来想去,颜仇乃是驻扎临亭最佳的人选。
无他,文良虽勇,有勇无谋,不可领兵一方。
张蹈逸虽有韬略,但在勇力之上,又差了许多。
只有颜仇可担此任。
颜仇见沈济舟既已决定,这才引了一千骑兵,与今日凌晨到达临亭驻防。
可是,颜仇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气暗憋。
什么驻扎临亭!什么防备萧元彻偷袭!
简直是无稽之谈!
萧元彻和他麾下将领以及所有军队皆在灞水北岸,怎么可能分兵攻打临亭?
再者临亭与灞水之间更有绝壁悬崖阻挡,萧元彻大军如何通过?
还有,那萧元彻又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临亭城小人少,他说不定就不知道这个城池的存在!
颜仇心中越想越气。
暗中认为,这肯定是审正南还有许宥之,跟张蹈逸和臧宣霸亲近,多与自己和文良兄弟不合,看我们不顺眼,又怕抢了他们的功劳,这才想了诡计,将我调离了主战场!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不由的越来越气闷,那酒便越喝越多起来。
还是俺文良兄弟实诚,赶紧战事结束,俺也好离了这鸟地方,回去找我文兄弟喝他帐中的美酒才自在。
他一个人在这里想事情喝闷酒。
脸色极差,一言不发。
这临亭当地的官吏守将也感觉颜大将军自来了临亭脸色就不好看,似乎带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