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张士佑眼疾手快,神情复杂的一把抓住黄奎甲道:“奎甲!丞相也好,苏凌也罢,既然这样安排,定然有他们的道理,如今丞相情势不明,我见郭祭酒也未露面,想来定在大帐内操持,你就听话吧,在外面耐心等着,不要再添乱了!”
黄奎甲急得直拍屁股道:“等?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主公有个三长两短,黄瓜菜都凉了!俺可等不了!”
他是个直性子,一心担忧萧元彻,刹那间心路越想越窄,急得豆大的眼泪从眼中滚落,哇哇大哭道:“你们不让俺见主公......主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俺也不活了!”
说着还要硬着头往里冲。
张士佑向徐白明一使眼色,两人齐齐动手,生拉硬拽,将他拖在一旁架住,不让他动弹。
那黄奎甲这番闹腾,见于事无补,只得埋头蹲下,哇哇大哭不止。
夏元让冷冷过的看了一眼苏凌,一字一顿道:“苏凌,我问你,不准任何人进入中军大帐,真的是丞相之命?”
苏凌心中可明白,萧元彻被那一弩箭射中,生死不知,如何能讲出话来,这是郭白衣情急之下,为了稳定大局的计策。
可此种形势之下,让这么多真神进去,那不得乱套了。
他只得一横心,冷然道:“那是自然,苏某怎敢假传丞相命令!”
夏元让重重地点了点头,盯着苏凌灼灼道:“好!既如此,便信你这一回!若以后让夏某查出你假传主公之令,新账旧账一并跟你算清楚!”
说着,他蓦地抽出腰中斩马刀,在手中一横,大吼一声道:“诸位,遵命行事,后退十步,如有抗命,夏某认得你们,夏某手中斩马刀,可不认得你们!”
夏元让毕竟是宜城亭侯,龙骧将军,更是萧元彻的本家亲戚,他说的话还是有份量的。
许惊虎、夏元谦以及萧氏宗族诸将虽不理解,但也只得咬牙向后退了十步。
待众将后退之后,夏元让这才盯着苏凌,也向后缓缓的退了十步。
苏凌横剑在手,面冷如霜,昂首挡在大帐门前。
无形之中,他一人仿佛与这十数将领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苏凌也明白,这样的僵持定然持续不了多久。
时辰短一些,他还能守得住,若是时辰长些,不说夏元让他们可能会二次发难,就是那活爹黄奎甲,是任谁也阻拦不住的!
郭白衣啊,郭白衣,你一定要快一点处置好帐内的事情,然后出来收拾这个摊子啊!
苏凌在心中暗暗祷告。
只是,苏凌越这样想,却越是不遂他愿。
时辰一点一滴的过去,莫说郭白衣出来了,中军大帐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彷如死寂一般。
苏凌与这些将领僵持了约有一炷香的时辰,许惊虎终于忍不了了,大吼一声道:“谁也别想拦我,这大帐老子进定了,谁敢拦我,老子灭了他!”
苏凌神情一凛,手中天子剑一指许惊虎,大吼道:“我说过,退后,敢踏前半步,立时格杀!”
“杀我?你得有这个本事!”许惊虎怒不可遏,挥舞着佩刀便向前冲。
夏元让的声音又起道:“惊虎,先不要着急动手,我再跟他说几句......”
许惊虎的佩刀已然举了起来,闻听夏元让说话,只得又哼了一声,收回佩刀,咬牙看着苏凌。
夏元让脸色愈加阴冷,缓步走到苏凌近前,沉声道:“苏凌......现在已经过了一炷香的时辰了,方才你阻拦我们,我为了丞相治伤不被打扰,姑且忍了,可是现在已然过去了许久,那大帐半点消息也无,我们就这样干等么?”
苏凌一字一顿道:“敢问夏将军,你想要什么消息?”
夏元让冷冷道:“自然是丞相伤势到底如何了,可有性命之虞!你把我们所有人都拦在这里,却不给半点消息,是何道理!苏凌,让我们等可以,但到底等多久,你要给我们个交代!”
他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对!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给我们一个交待!”许惊虎、夏元谦、萧子真、萧子洪等人已然嚷了起来,从后面向苏凌逼来。
便是张士佑、徐白明、张蹈逸和臧宣霸眼中也有不解和不满的神色了。
苏凌心中无奈,可是仍旧半步不退,冷声道:“没有消息,就在这里等消息,该知道的自然一个也少不了你们的,不该知道的,自然一个字也不会跟你们说!”
“哈哈哈——”
夏元让忽然仰天狂笑,灼灼盯着苏凌,神情中早已杀意凛然,声音如刀。
“我夏某人想知道什么,恐怕你这个小小的将兵长史还管不着吧!”
说着他一指苏凌,恨声道:“苏凌!主公危在旦夕,如今生死不知,你阻挡我们觐见,到底欲意何为!”
他的声音愈加冷冽道:“苏凌,我看你是居心叵测,想要趁此机会,以主公为要挟,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吧!苏凌,我劝你还是闪到一旁,我还念你是主公的人,否则,夏元让要代主公拿下你这作乱之人了!”
苏凌闻言,一咬牙,冷笑道:“夏元让,口口声声,说的如此堂而皇之!我想巴不得丞相有事的是你罢!你好顺势效忠那灞城的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