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褚仪顿了顿又道:“再者......公子好好想一想,那苏凌如今可是不好动他的......丞相对他极为看重......若是他在这当口死了,公子就算再能洗脱你的嫌疑,丞相也不免会怀疑到您的头上......到时候再冷遇公子......岂不是得不偿失嘛!”
萧笺舒闻言,这才神色稍霁,叹了口气,似感叹道:“唉......苏凌的确是有大才的人啊......我与他相识,其实是同仓舒一起的......只是可惜,我当时并未将他放在心中,后来又经过一些事,我与他更是逐渐交恶......早知如此,我当初好好收揽他,就算他不为我所用,也不会到这种地步啊......”
萧笺舒说着,脸上显出莫大的后悔之意,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为之又道:“我养了不少的幕僚,可是......加起来,也不及苏凌之万一啊......倒是饭不少吃,银钱不少拿......”
温褚仪有些尴尬,只觉得萧笺舒此言虽然没有点名道姓地说自己,可是也着实刺耳。
他只得按下不满,缓缓道:“公子......若想让苏凌为您所用,只要现在逐步与他修好关系......想来也不晚的,再者,只要以后大局在公子这边,那苏凌想必会知趣的......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来投了!”
萧笺舒点点头道:“唉......但愿如此罢......”
............
天门关外,萧元彻大营。
苏凌从萧元彻的中军大帐走出,已然是后半夜了,深冬暗夜,无星无月,只有冷风如刀,阴湿得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苏凌信步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半路之上,却见有人提了灯笼朝自己的方向走来。
“是公子么?......”那人一眼看见苏凌,朗声问道,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苏凌看去,正是林不浪。
苏凌也朝他走去,见了他哈哈一笑道:“不浪怎么出来接我呢?”
林不浪道:“公子一路劳累,未歇上一歇,便急着去见萧元彻,不浪怕公子的伤还未完全好,这才寻来看看......”
林不浪一向很少称呼萧元彻为丞相,几乎总是直呼其名。苏凌明白,林不浪一直不怎么认可萧元彻,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敌意,他能留在军中,做骑都尉,完全是因为苏凌的缘故。
因此苏凌也就未曾纠正,就随了他这样叫了。
苏凌一笑道:“没有那么娇气,芷月的医术你还信不过么?”
林不浪也笑道:“嫂子的医术自然是信得过的......”
他这才话锋一转,似随意的问道:“公子去了萧元彻那里许久,说了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凌一摆手,故作轻松道:“无事......走,回帐里去,这里风大,我还真有些冷了!”
说着当先朝前迈步。
林不浪见苏凌口中虽说无事,但他从苏凌的神情中还是感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的,只是苏凌不说,他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两人并肩走到营帐前,却见冷风之中,两个人正等在营帐外,两个人想来是等得久了,在冷风中不断地跺着脚,驱赶一些寒气。
“公子......终于回来了!俺老吴可是想死公子了!”一声如牛般的呼喊,嗡嗡的映着回音。
一个壮硕如牛的身影当先跑了过来,身后另一个身材健硕的人影也疾步的迎了上去。
苏凌看去,正是吴率教和周幺。
他们两人是随军来到天门关的,分离这几日天天念叨着公子何时回来,今日见着苏凌,真真是高兴极了。
苏凌也快步走过去,一拳捶在吴率教的肩膀上,哈哈笑道:“大老吴......几日不见,你又健壮了不少啊......怎么样,我不在这几日,没人约束你,那酒,可不少吃罢!”
未等吴率教说话,周幺笑道:“公子真是了解他,这大老吴就没清醒过,当然除了今天......”
吴率教一窘,一脚朝周幺踹去,周幺笑着闪身躲过。
“周幺,你小子真不地道,说好了不许出卖俺,结果公子刚一回来,你就这样告状......”
说着,他朝苏凌嘿嘿一笑道:“别听他的......俺每日只吃一点酒......一点......再说了,那也是奎甲都督硬拉着俺吃的.....俺不去,岂不是让公子没了面子不是么?”
苏凌斜睨了他一眼,啐道:“照你这样说......你每日吃的烂醉如泥的,倒是为了我啊......”
好在苏凌也不深究,揽了吴率教的脖子,朝着周幺和林不浪招手道:“走进帐去,里面暖和!”
苏凌走进自己的军帐,便觉得满帐皆是暖意,再看这帐子内的东西虽然简朴,却打扫的干干净净,衾被早已铺的暄暄腾腾,炭火炉中的火烧的正旺。
苏凌心中莫名的感动,吴率教却是嘿嘿一笑道:“早接到林小子的飞鸽传信,言说公子今日便回,周幺起了个大早,忙里忙外的......这些都是他一个人打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