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率教闻言,牛眼一瞪,指着自己鼻子嘟囔道:“合着......就是俺长得丑呗!”
众人唯恐惊动了那队伍的人,皆憋笑起来。
林不浪抬脚在吴率教的大屁股蛋子上踹了一脚道:“少废话......赶紧的......”
再看吴率教,一抡手中大砍刀,腾地蹿将起来,大吼一声道:“弟兄们,跟我冲!”
说罢,当先抡着大砍刀直冲下矮坡去了。
他身后四五个士卒也各执枪矛,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且说那一行队伍,原本这些押队的道士半闭眼睛,装着得道高深的模样,心中正骂娘,这苦差事怎么能轮到他们头上,更暗自编排自己的上峰,这可是渤海地界,这二百余人,身上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谁会劫道呢?
但心中如何编排,表面之上还得一副出尘悠闲神态,正自懒懒散散的朝前走着,忽听一阵呐喊,从矮坡上冲下五六个人,为首一个黑大汉,壮硕如牛,属他咋呼的最凶,身后烟尘涤荡,倒也有些骇人声势。
这些道士不由的一惊,“锵锵锵——”的拽出盘在腰间的软剑,护住队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但见这道士中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的高大之人,刚想开骂是哪个不长眼的该死东西,敢劫阴阳教的道,却忽的想起,要顾忌形象,得道之人得讲文明不是么。
他这才朝前走了两步,装模作样地打了稽首道:“无量天尊......几位好汉,我们是阴阳教的,今有一些信男信女要入我天门关阴阳教总坛,聆听教主教诲......还望几位好汉大开方便之门,放我们过去......”
吴率教不横装横,呸了一声,朝前迈步,一顺那明晃晃的大砍刀,刚要出口说话,却忽地发现自己公子教他的劫道黑话他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由地怔在那里。
这可好,吴率教一边的人跟这些道士大眼瞪小眼,怔在当场了半晌,竟显得有些滑稽。
那领头的高个道士见状,以为吴率教是被阴阳教的名头吓住了,想来无事了,这才朝队伍一招手道:“诸位,咱们继续赶路!”
这些人刚想迈步,吴率教却怪叫起来。
“哇呀呀......哪个让你们走了!都给我站住喽,谁都不许动......”吴率教说完这句,忽地挠挠脑袋,似自言自语道:“那几句话怎么说来的?......”
那些道士和信徒原本要走,见吴率教如此,只得再次停下,高个道士脸上已经带了些许不耐烦的神色,盯着吴率教,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额......那个......”
吴率教吭哧瘪肚地想了半晌,总算是想起了几句,这才又一挥大砍刀道:“此山......我要住,此树......我要砍......你们别过去,否则,一刀一个......杀了不管埋......”
“他......我.......”那些道士一阵气结,暗道这都说些什么牛马玩意儿。
看来今天这劫道的也是个雏儿。
那道士却忽然起了兴致,嘿嘿一笑,朝着吴率教道:“这位黑好汉,今天是头回劫道啊?是不是不太熟练啊?”
吴率教想都没想,张口就道:“哎......你咋知道的......”
忽的觉得自己说漏嘴了,一捂嘴道:“你特么的管老子是不是头一回......都特么的放下兵刃,乖乖的让大爷绑了!”
那道士也不恼,嘿嘿一笑道:“好汉爷那句话是不是应该这样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吴率教觉得这货是在羞辱他,是在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不等他说完,大吼一声道:“放这么多屁干嘛,先吃老子一刀!”
再看吴率教高高举起大砍刀,以上示下,刀芒挂着风声,“呜——”的直直的当头朝那道士劈下。
那道士加着小心,见那大砍刀来势凶猛,自己是定然不能硬碰硬的也冷叱一声,身形一转,闪到左侧。
吴率教一刀劈空,正劈在路面上。
“嘭——”的一声,涤荡起阵阵烟尘。
那个道士见状,脸色一冷,怒道:“你这个莽汉!失心疯了不成,也不打听打听,掂量掂量你几斤几两......我们可是阴阳教的!敢得罪我们,就不怕天劫加身,煞尊动怒么!”
他这句话一说,身后那二百多个信徒也面露怒容,纷纷斥责起来。
吴率教大骂道:“什么狗屁阴阳教。什么煞尊,他不来还好,赶来老子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休走,吃俺一刀!”
吴率教又大吼一声,抡刀欺身,搂头便剁。
那道士冷叱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贫道便代天刑罚,灭了你这个孽障!”
说罢,一挥软剑,与吴率教战在一处。
只是,他哪里是吴率教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已然被吴率教逼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
没办法,论兵刃,他那软剑可比不过大砍刀,论气力更是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自己的软剑不敢碰吴率教的砍刀分毫,只能躲闪,觅得时机,抽空递两剑进去。
这仗可怎么打?
片刻之间,那道士已然累得通身是汗,呼呼直喘。
没有办法,他只得扭头冲剩下的道士们大喊道:“诸位师弟,别看热闹了,这黑大汉忒凶,咱们一起上!”
“上!剁了他,剁了他......”
那些道士哪里还顾得上保持自己仙风道骨的形象,皆各执软剑,一拥而上,十数柄软剑将吴率教团团围住,齐齐动手与吴率教打在一处。
吴率教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军卒,见他们想要人多取胜,如何能忍,皆大吼一声,各执枪矛也冲了上去。
两拨人斗在一处,刹那间这荒芜的官道宁静被打破,呼喝声、兵刃撞击声响在一处,嘭嘭嘭的热闹非凡。
时辰一长,胜负便有些苗头了。
吴率教一方有些吃力。
倒不是吴率教不能打,他却是能打的主儿,那几个军卒着实是顶不住的。
这些军卒只是萧元彻军中的普通步卒,根本谈不上精锐,平素也只是训练一些攻杀战法,行军布阵,完全没有功法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