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彻淡淡道:“不必谢我,那是他该得的!”
便在这时,帐帘一挑,一个侍卫弓腰小跑,来到萧元彻近前压低了声音道:“主公......门外......那人请示主公,他现在进来,可合适......?”
萧元彻点点头道:“让他进来罢......”
那侍卫又小跑下去,片刻之后,伯宁缓步走了进来,此时却是换了一身崭新的暗影司的官服,神情依旧阴鸷,半点没有受重伤的痕迹。
这里面张士佑、张蹈逸这俩武将,郭白攸和程公郡这俩谋臣,可是都听说了,苏凌执剑刺伯宁重伤,他们虽然也知道是演戏,可是那刺的一剑,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假的。
可眼前伯宁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受伤,他们不禁疑惑讶然起来。
伯宁拱手朝萧元彻道:“属下伯宁......前来向主公交令!”
萧元彻淡淡一笑道:“很好......伯宁啊,辛苦你了......那一剑没有伤到你罢!”
萧元彻少见地跟伯宁说了句辛苦。
伯宁受宠若惊,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主公挂念......属下无事!在那之前,属下已然内衬了软甲......再说,苏长史那一剑看起来凶猛狠戾,其实他在半途时已然卸了力量......”
那些人这才恍然大悟,皆哈哈笑了起来。
“只是......苏长史却是遭了罪的......虽然......”
伯宁说到此处,不由的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萧元彻,似征询他的意见。
萧元彻似乎心情大好,摆摆手道:“但说无妨!”
伯宁点头道:“虽然苏长史穿了主公亲赐的金丝软甲.......可那几十鞭子却是实打实的打在他的身上......再加上属下害怕鞭子将他的衣衫抽烂,万一露出了那软甲暴露了,所以多数鞭子还是抽在了他胳膊和双腿上的......端得是血淋淋的......”
萧元彻也颇为感慨的一叹道:“苏凌以己设下这苦肉计......的确是不惜此身啊......诸位......要多多想一想......我希望,为了我们的大业,诸位都能如苏凌那般不惜此身!”
众人皆是一肃,恭声称是。
萧元彻又想了想道:“渤海战事结束后,苏凌便也实授虎翼将军,加封亭侯罢......与笺舒的讨赏折子,一起递给天子!”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恭道:“主公赏罚分明......我等赞同!”
夏元让听闻此言,心中一动。
萧元彻先封了萧笺舒为侯爵,他原以为真的是觉得萧笺舒功劳甚大而真心为之,可是如今看来,他封萧笺舒,只是为了引出苏凌封侯一事。
想到这里,夏元让心中黯然,不过转念一想,总是萧笺舒封了侯爵,在萧元彻的儿子中拔得头筹,苏凌虽然也要封侯,可怎样也只是个做臣下的。
想到这里,他也就释怀了。
萧元彻说完这些,又看着伯宁道:“苏凌出这大营,可还顺利?”
伯宁忙道:“还算顺利,只不过......”
“只不过?......”萧元彻眼芒一闪,沉声道:“只不过如何?”
伯宁忙道:“不敢隐瞒主公......苏凌等人逃至大营营门前,按照之前的计划,营门是虚掩的......可是属下听属下的人来报,不知为何,那营门的铁锁链竟然牢牢地将营门锁了......”
“嗯?!......”萧元彻闻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伯宁小心翼翼地又道:“属下还未查清,这铁锁链是守门士卒听到示警才锁了,还是......有人授意,刻意为之!”
萧元彻勃然大怒,一拍书案道:“好贼子!竟然背后捅一刀!幸亏苏凌是出去了......要不然这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可恨!可恼!”
说着,他眼中满是震怒和杀意道:“还查什么,是谁当值值夜,都给我砍了!”
伯宁闻言,先是一怔,刚要应诺。
却听软榻上郭白衣一阵咳嗽,急急道:“主公......主公不可!”
萧元彻闻言,转头一脸心疼道:“白衣......你不要急,慢慢说!慢慢说......”
郭白衣咳了一阵,喘息了几下,方道:“主公啊,这些守门士卒杀不得啊!主公请想,守门士卒的职责便是力保大营营门不失,当时情形,他们这样做乃是本能啊......再者,就算是被人利用......那设下此算计的人,便是在投石问路啊,他刻意让守门士卒锁了营门,便是吃不准苏凌这一切的行事,到底是演戏还是真的......他这样做实在投石问路。”
萧元彻闻言,低头思忖起来。
郭白衣喘息一阵,又道:“主公啊......若是您不因营门落锁而降罪那些守营门的士卒,那隐藏在背后的人,便极有可能地认为,苏凌的确是叛逃了主公......这样,苏凌在天门关阴阳教才能更安全......可反之,主公若是因营门落锁一事,处置了那些士卒,这便落入了隐在暗处之人的彀中啊。守门职责,落锁无可非议......可是主公却杀了那些忠于职守的人,这不明摆了告诉那隐在暗处的人,主公与苏凌只是在唱了一出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