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双眼睛,如鹰眼一般犀利,更闪着如电一般的冷芒。
苏凌只觉得眼前就是一个乡下教书先生。
直到此时,苏凌才开始重新审视起来这个神秘而冷血,更有无比阴诡狠辣手段的阴阳教主蒙教主。
他原以为,这个所谓的神教蒙教主,定然面相凶恶丑陋,只是比常人多了太多的野心,实则只是一个阴诡嗜血之徒罢了。
毕竟所谓的邪教,大抵都是这个样子。
可是,今日这蒙教主的相貌和方才他无意之间展露的缜密心机,让苏凌觉得,眼前这个蒙教主的确与其他的所谓邪教匪首极为不同。
最大的区别,以前的他认知的邪教,虽然表面上要让自己的道统发扬天下,实在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攫取一些好处,最多也就是割据一些地盘,控制愚昧人心罢了。
可是,这蒙教主与他们皆不相同。
此人的确有大才,心思缜密,对天下大势更是了然于胸。
他更像一个有学问的阴谋政治家,而非邪魔外道能够一言而概之的。
苏凌蓦地觉得眼前这个蒙教主的确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难于对付的敌人!
“苏凌啊,阴阳教,我蒙肇的道,岂在一隅乎?我要这天下都要改弦易张,都要听我号令,都要臣服匍匐于我蒙氏的脚下!这天下,终有一天,蒙肇必亲自取之!”
阴阳教主——蒙肇的声音竟有了无尽的豪气和铮铮之意。
这一刻,苏凌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一个教书先生的蒙肇,不仅仅是一个邪教的教主,更像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
苏凌此时自然要顺着他的话风,忽地郑重一拱手,朗声道:“苏某肤浅!原来蒙教主志在天下,而非一时一地之利,此等胸襟气魄,怎能不令苏某折服!”
蒙肇仰天大笑,朗声道:“苏凌啊,你方才说过,你一无出身,二无背景!可是你就这样认命么?难道这就是你这样怀才不遇之人的天命?”
“我......”
“苏凌,本教主从来只信自己,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若这天下人要用牢笼将你我这样出身卑微之人困住,那便砸烂这个牢笼,又如何!”
蒙肇的声音更加的激昂。
他看着苏凌,眼芒更加的犀利,一字一顿道:“苏凌,只要你跟随我,他日,我蒙肇打下这个天下,必要让当年看不起我们这些所谓卑微之人的人,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权贵胄,望族名门,尽数匍匐在你我脚下,要让你苏凌看一看,这天下的尊崇到底会尊崇到什么地步!苏凌,你愿意么!”
说着,他看向苏凌的神情充满了热烈而灼热。
苏凌神色一凛,拱手朗声道:“苏某,愿与教主携手,打下这个天下!”
“好!好啊......我能得你,此乃天意!苏凌啊,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即日起,苏凌为我阴阳神教阴阳使,位在本教主和护法、圣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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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缓缓的走出极乐殿时,夜风吹来,苏凌只觉得冷汗湿透衣背,浑身有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
阴阳教主蒙肇这一关,总算暂时有惊无险的过了。
但是苏凌明白,以蒙肇的心机,这种试探和拉拢仅仅是个开始,只要自己身在阴阳教一刻,便会随时有这样的试探和拉拢。
而自己选择来到阴阳教,必定前路艰难,刀尖舔血。
自己以后要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否则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苏凌这时真的有些后悔了,当初选择来阴阳教,只以为这阴阳教主跟那什么玄阐和瑜吉差不太多,无非是装神弄鬼,歪门邪道。
不曾想,他面对的是一个心机缜密的野心勃勃的阴谋家。
这副本的难度可是地狱级的啊......自己到底能不能玩得转呢。
不仅如此,苏凌从蒙肇的话中,隐隐约约的可以感觉到这个蒙肇似乎怀才不遇,似乎出身卑微,更似乎饱受欺凌,这才铤而走险,堕落至如今这个地步。
他今日所做,似乎与他的经历有着莫大的关联。
可是,那蒙肇究竟经历过什么?
苏凌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苏凌在萧元彻大营动身之前,曾经翻看过暗影司有关阴阳教和这蒙肇的所有情报。
可是,那情报对于阴阳教的消息也是十分的少,对于这个教主更是语焉不详,甚至那些情报里连阴阳教主的名字都没有记载。
只是自己恰巧在谢必安的书信中看到了阴阳教主姓蒙,直到方才那教主自报家门,苏凌才知道这个蒙教主的大名,唤作蒙肇。
罗大忽悠,你那秘籍上,除了那天公将军和五斗米这些做了一些记载,五斗米更是一笔带过啊。
这蒙肇那秘籍上可是一个相像的参考都没有啊......
苏凌只觉得头大如斗,满腹心事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刚行了不过十几丈,最初那个引他前来的年轻道士,就如一只鬼魂一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吓了苏凌一大跳。
苏凌脱口道:“这位师兄,您走路没声的么?这太吓人了吧!”
那年轻道士淡淡一笑,打稽首道:“贫道早在此恭候苏公子了,只是方才苏公子应是想事情想得太过专注,没有发觉贫道罢了!”
言罢,这才引着苏凌朝着阴阳教为他安排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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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不久,整个极乐殿最后的一丝白蜡灯光终于熄灭,一切变得暗淡和寂静起来。
忽地一个人影缓缓地不知从何处转了出来。
那人传了一件玄色道袍,探头缩脑的朝着苏凌消失的方向看去,忽地一打稽首,嘟嘟囔囔地说道:“这小子忽悠人的功夫,倒是一绝......只比道爷我差上那么一丢丢而已......看来这大晋忽悠宗师,非我俩莫属啊,无量个善了哉地......”
言罢,他朝着苏凌消失的方向,竟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这才转身消失在幽暗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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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跟着那年轻道士依旧如来时那般穿廊过院,走了许久,七拐八拐的,拐得苏凌都有些辨别不清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