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那举火把的人定是早就被他们收买。”王安石笑道。
吕惠卿点点头:“学生也是这么想的。”
“张三这一刀真是打在了对方七寸上面。”王安石道。
吕惠卿问道:“恩师此话怎讲?”
王安石笑问道:“若让你来做,你认为那些权贵会如何反对此事。”
“自然借这些百姓.......。”话一出口,吕惠卿勐然反应过来,“恩师的意思,张三的策略是先将这些穷人给解决,然后再对付那些权贵?”
王安石笑道:“一定是如此,但是必须要快,哪怕拖上一个晚上,以那些权贵的势力,此事可能都会出现转机。”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这一招咱们可用不来。”
他是全国性变法,不可能以速度取胜。
吕惠卿道:“可如今他们只是清除二十几个相对密集的街道,但仍存有许多侵街的现象。”
王安石道:“对方若挑动百姓闹事,必须要集中人力,才能快速将事情闹大,而这些地方是最为危险的,至于那些零零散散,一时半会,他们是成不了气候的。
我若是张三,我就告诉那些人,御街摊位有限,先到先得,那些百姓马上就会邀请巡警去拆。”
吕惠卿稍稍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御街确实摆不下这么多摊位。”
王安石沉吟半响,“这我也不清楚,但我想,他竟然敢这么说,定有办法能够解决。”
......
快!
这实在是太快了!
仅仅一个上午,直接拆除城区内二十三个居民密集点。
以至于令这些惯于散漫的朝臣,犹如在梦中一般。
你们这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之前总警署在拆坊墙时,是那么不紧不慢,事事都井井有条,至今那些坊墙可都还未完全拆掉。
节奏非常不错,是挺合适他们的。
而且,也充分展现出总警署人力不足的事实。
当时他们就寻思着,总警署肯定会是一步步来,就算是要同时进行,也是要有个过程的,以他们的经验来判断,最快也得弄上三个月。
只要总警署敢去拆屋,他们就能够可以挑动百姓闹事,为他们冲锋陷阵,对抗总警署。
这也是他们惯用的套路。
毕竟侵街的的确确是属于违规的,他们总不能去跟赵顼说,我就是违规,我就是不拆,这表面上大家还是得讲道理,**律的。
只要百姓一闹。
就是与民争利。
就是扰乱民生。
而且,当他们失去曹栋栋他们的行踪后,也都担心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于是早就在这些密集的居民区收买了一些百姓。
只要巡警来拆,让这些人只管闹,有我们罩着你。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也安排了托,而且比他们的托更狠,闹得再凶,谁也不敢放火烧屋,这真的会同归于尽得。
关键总警署没有动用现有的巡警,而他们一直是盯着那些巡警的,不曾想总警署直接从神卫军调来了三个营队,共一千五百人。
这一个上午,就整改京城内二十三个密集居民区。
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虽然他们现在也知道,那举火把肯定是总警署安排的内奸,但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
没有发生事故,闹到皇帝去那里去,皇帝只会夸总警署干得漂亮。
这么大工程,一个上午就搞定,而且还没有引起民愤。
必须点赞。
如今木已成舟。
怎么办呢?
摊位置换。
你御街哪里有这么多摊位?
就是将整条御街都摆满也是不够的呀。
于是他们揪着这一点,表示总警署都是骗人的,大家千万不信,到时他们可是拿不出这么多摊位的。
这剩下的先不管,哪怕就这已经拆了的那二十多个居民区,御街也是容不下的。
......
“来来来,小马,我们一块敬曹警长一杯,此番任务,曹警长真是厥功至伟啊!”
“哥哥,小马敬你!”
“哪里!哪里!干了!”
曹栋栋将酒杯一方,抹着嘴巴,道:“小马,你是没有看见,哥哥当时有多么威武,拿着火把就去烧,可是将那些人给吓坏了,有几个大娘可还吓哭了。哈哈!”
马小义错愕道:“这不是安排好的。”
曹栋栋顿时抑郁了,是不会喝酒打屁么?
“小马,话不能这么说。”张斐摆摆手道:“这也是需要演技的,在那种时候,谁的手先抖谁就输了。”
曹栋栋立刻道:“张三,本衙内敬你一杯。”
这杯子刚刚端起,这门就被人给推开。
只见曹评阴沉着脸站在门前,“你们这就喝上了?”
“爹爹!”
曹栋栋道:“孩儿立下大功,理应好生庆祝一番。”
曹评瞪他一眼,走了进来。
张斐赶忙起身,“总警司请坐。”
曹评大马金刀地一坐,“虽然你们此番任务完成的不错,但现在庆功,未免就太早了,你们只是清除那些密集的居民区,但仍存有许多侵街现象。
而如今外面都盛传我们总警署在欺骗百姓,御街根本拿不出这么多摊位来置换。你们应该赶紧行动,否则的话,百姓一旦听信了他们,将来我们必然是步履维艰。”
张斐笑道:“总警司请放心,御街只不过是我留下的一个破绽,就是让他们借此去引发恐慌的。”
曹评好奇道:“这是为何?”
张斐道:“若不引发恐慌,百姓就不会上门求拆,总警司可再等一日,一日之后,咱们警署将会门庭若市。”
曹评好奇道:“可是御街的摊位确实不足啊!”
张斐道:“我打算将相国寺西大门到御街这条街道划入御街范围内,这不又多块地出来了吗。而且,这条街道将来肯定繁荣。”
曹评纳闷道:“你什么时候去找过相国寺?”
马小义也好奇道:“三哥,俺家在相国寺有人,你咋不找俺帮忙。”
张斐道:“我没有去过相国寺。”
“那你凭什么征用?”
“我查过相国寺在很多地方都存有侵街行为,也是我们整顿的目标之一,而且我还会告诉他们,这条街道征用是来专门供太后、官家进入相国寺烧香拜佛。只是平时的时候,供百姓做做买卖。”
......
随着舆论的发酵,这的确引发百姓的恐慌,包括那些已经被拆了的百姓,生怕被骗了。
但不拆也拆了,他们也只能等结果出来再说。
正当这时,久违的新闻报突然出现在各大酒楼。
新闻报上面的文章,是以总警署的名义发的,先是吹嘘总警署再这期间的丰功伟绩,拆了多少个棚屋,拆了多少道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