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如今这个关键时刻,又怎么可能会给他喘息之机。
第二日,吕惠卿就找上门来。
“不知吕校勘登门拜访,是为何事?”张斐问道。
吕惠卿笑呵呵道:“你不妨猜猜看。”
面对这人,张斐可是不敢大意,他很是谨慎地问道:“莫不是为了我去律学馆讲学一事。”
吕惠卿笑道:“这只是其中之一,但我主要并非为此事而来。”
张斐好奇道:“那不知是为何事?”
吕惠卿道:“你可知道,自从你活字作坊建成以来,已经有不少人在朝中申请办报许可?”
难道那边出事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张斐心里咯噔一下,点点头道:“这我知道。”
吕惠卿道:“我听说朝中有人想专门办报来阐述他们的政治理念,甚至于攻击恩师的政治理念,故此我也为新政办报,你以为如何?”
张斐听罢,心里稍稍松得一口气,“吕校勘真是考虑周详,我认为这是必须的,甚至要比对方更加需求。”
吕惠卿问道:“那你有何建议?”
利用报纸宣传和之前传统的舆论控制,真不是一回事,王安石用好几次失败证明这一点。
张斐想了想,道:“当初车牌、侵街一事,吕校勘可还有印象。”
吕惠卿点点头道:“这是近日发生的事,我当然有印象。”
张斐又问道:“对于当时发得几刊新闻报,吕校勘可有看过?”
吕惠卿点点头,“你的意思是,将那些当坊间所闻,刊登在报纸上,以此来隐射朝廷存有的弊政,然后引导百姓去关注新政?”
张斐笑着点点头道:“正是如此,但一定要真实,具有代表性,以及文章要写得趣味横生,尤其对于一份新报而言,一定要吸引到百姓,这才是关键,如果连续两三篇,都没有人感兴趣,之后,人家看都不会看了。”
吕惠卿点点头,道:“这个可能需要你来帮我把把关,百姓的心理,我与恩师都没有摸透。”
之前张斐的几篇文章,他也认为不可能火,结果......。
这个他真的服。
张斐笑道:“没有问题。”
吕惠卿又问道:“但能不能刊登一些恩师的文章?”
经过前面几回教训,如今刊登王安石的文章,他都有些忌惮。
张斐笑道:“当然可以,民意固然是要极力争取,但是如果取得成功,更应该争取读书人,其实我之前的做法,也是利用坊间舆论去争取读书人。”
“我明白了。”吕惠卿稍稍点头。
正当这时,突然来了几个身着制服的人。
“几位是?”
张斐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为首一人道:“我们是奉司马学士之命,将此公文、官服送于贵府。”
张斐人都懵了。
昨天才聊过这事,他都还没有给予准确的答复,今儿这官服就给送来了。
这尼玛.......。张斐好奇道:“这个官服做得这么快吗?”
那人立刻道:“官服或许不太合身,你立刻自己改改。”
“.......!”
张斐无言以对,这就是从九品下的待遇吗?
官服都还得自己改。
这时,吕惠卿走了过来,拱手道:“恭喜,恭喜。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张斐瞧了眼吕惠卿,你丫是恭喜我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吧。讪讪笑道:“多...多谢。”
然后命李四收下这些,又给予来人一些钱财。
等到他们走后,张斐才向吕惠卿道:“不瞒吕校勘,昨日司马学士才跟我提及此事,我都还在考虑,可不曾想,这公文今儿就送到了,朝廷任命官职都这么粗糙么。”
这当官当的真是毫无仪式感。
一纸公文,一身官服。
没了。
就感觉很不真实。
吕惠卿呵呵道:“这当然是特例,不过这也难怪,司马学士可是非常担心你加入制置二府条例司,只要你一松口,他肯定会快马加鞭,先将这事给坐实了。”
难道司马老儿这么做,是为了迷惑对手?张斐暗自滴咕一句,因为司马光知道他是肯定站在他这边的,又故作担忧道:“但是讲学之事,我又不是太懂,这种安排,真不知是否合理。”
吕惠卿微微皱眉道:“让你去国子监历练,这确实也令我等出乎意料,不过以你的口才,相信这难不到你的,而且用不了多久,司马学士就会将你调去地方。”
张斐立刻道:“吕校勘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破坏轻易新法的。”
吕惠卿笑着点点头道:“我与恩师都非常相信你,只要你去地方为官,恩师便会想办法提拔你上去。”
张斐抱拳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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