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指着那名皇家警察道:“你就当他是那老妇。”
“行。”
李岩冲上去轻轻推了下那名皇家警察,又向苏辙道:“不过那妇人可是很用力的推,我没敢用力。”
“明白!”
苏辙笑着点点头,又向那名皇家警察点了下头。
那名皇家警察直接躺了下去。
苏辙又向李岩道:“你试着用方才那种方式推一下看。”
李岩人都傻了,“他是躺着的我怎么推?”
苏辙问道:“推不了吗?”
李岩摇摇头。
苏辙道:“那就奇怪了,吴李氏瘫在床上八年之久,哪怕是坐起来都需要人扶着,背后还需要垫着被褥,怎么可能站在那里让人推?”
此话一出,顿时响起一阵哗然,观众们对李岩是指指点点。
“肃静!肃静!”
张斐连敲几下木槌。
蔡延庆不禁眉头一皱,脸色露出几分尴尬,心想,这么大的破绽,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注意到。
仔细一琢磨,录口供的不是他,而是底下的衙差,核心就是“推”,但是怎么推,没有问,也没有去想,因为那边张氏是直接承认了,就没有必要再去问这些细节。
“不是的,不是的。”
李岩立刻连连挥手道:“我方才只是随便演示了一下,我也不敢让这位大哥躺着呀!其实我见到那妇人拖着那老妇来到河边,然后将其推入河里。”
苏辙又伸手示意道:“那就请你再认真演示一下。”
门外观审的百姓都是目瞪口呆,就这么温和吗?
他们也都看过审案的,对方已经心虚,这时候必然是一惊堂木下去,威吓他几句,你.你会不会审案啊!
李岩心虚地瞧了眼苏辙,然后上前去,踌躇半响,才蹲下身去,双手从皇家警察的腋下穿过,屈膝躬身抱着他往旁一甩。
“这回你确定吗?”
苏辙问道。
李岩犹豫好一会儿,才点头道:“确定。”
苏辙稍稍点头,然后偏头向张斐道:“庭长,我们检察院检曾派人去案发现场勘察过,李岩所在的河岸地势较低,故而他能够蹲在河边喝水,而对岸相对较高且站着杂草。我们曾安排一个如张氏一般高的人在弯腰半蹲在河边,如果对岸的人也是蹲着的,那是不可能看见对方的。”
这番话下来,可就没有内行、外行,这庭外庭内的表情完全一致,皆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辙。
细啊!
你这太细了吧!
可真是预判了对方的各种预判啊!
这一刻,无人再敢小觑这些年轻人。
传统审案,都是威慑,威吓,百姓都知道,而苏辙则是用绝对的证据,证明对方是在说谎,没有半句威吓。
看到大家的表情,蔡京他们有些沉不住气,嘴角是止不住地上扬。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还看不起咱们。
真是的.!
呵呵!
过得片刻,庭外突然响起几声叫好。
秦忠寿惊醒过来,合上嘴,吞咽一口,又向曹栋栋道:“栋儿,那小子可真是厉害啊!”
曹栋栋是一脸不屑道:“秦叔叔是没有见过晚辈的专用珥笔,可比这苏检察长厉害得多,他就没有赢过咱的珥笔。哼。”
秦忠寿急急问道:“你的珥笔这么厉害么?”
“我的珥笔光凭打官司,就当上了这庭长,能不厉害么。”
“是吗?”
秦忠寿惊奇道。
“就是张三呀。”
曹栋栋指向高高坐在上面的张斐。
“.?”
“肃静!”
张斐敲了几下木槌。
这时,一名检察员拿着一份文案走上前去,递交给张斐,“禀告庭长,这是我们在案发之地调查来的证据。”
张斐看过之后,偏头看向李岩道:“李岩,本庭长提醒你一句,在皇庭上作伪证,是属于违法行为,情节严重者,可判徒刑一年到三年。”
李岩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庭长饶命啊!小民并不是有意说谎的,小民只是想要邀功,故才夸大其词。”
张斐道:“你先站起来。”
“是。”
李岩迟疑了下,才慢慢爬起来。
张斐又道:“本庭长念在你是初犯,且没有酿成大祸,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从实招来,若再有半句谎言,本庭长定严惩不贷。”
“是是是!”
李岩哆嗦着嘴唇道:“其实当时我本没有注意到对岸,就只是在河边喝水,突然听到扑通一声响,我就抬头看去,正好见到一个年轻妇人跑上前来,还差点自己都跌入河里,过得一会儿,那妇人便趴在岸边哭了起来。”
张斐问道:“你说正好见到,是你抬头就看到那妇人站到岸边上,还是说过了片刻?”
李岩想了下,道:“第一眼没有看见,但一眨眼工夫,就见到那妇人跑上前来。”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你当初为何不据实说。”
李岩垂头道:“是因为当时我在对岸就发现那妇人一人,心想肯定是她推下去的,而且而且我去官府之前,就跟村民吹嘘了几句,我也只能继续这么说下去,免得官府怀疑我,还还能向官府邀功。”
门口顿时是骂声震天。
坐在边上的观看的陆茶婆都是狠狠跺脚,小声骂道:“真不是个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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