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由商人运送边境军队所需物资,换取盐引,然后用盐引去产盐地换盐。但也是由于**,官商勾结,商人常以廉价货物换取大量盐引,从而获取巨额利润,以至于国家损失惨重。
后就是范祥改革盐法,商人直接去边境交钱,规定以四千八百文换取一张盐钞,可换两百斤盐,军队则是用钱去购买所需物资,如此一来,为财政赚得上百万贯的利润,便一直持续到如今。
之后薛向掌管盐政,一来,当时边境西夏战事紧张,导致军费增加,二来,他又采取盐马制度,用盐利去换马,以及发行面值较小的盐钞,以至于每年盐钞不断增发,从范祥时期的一百六十六万贯盐钞,增发如今的二百三十万贯盐钞。”
四小金刚不约而同地看向许芷倩。
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殊不知许芷倩就是张斐的硬盘,在来之前,司马光都将盐政资料交给张斐,张斐是懒得看,全都是许芷倩在看,而且由于之前她与张斐打官司,也练就了这超强的记忆力。
张斐对此并不意外,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选许芷倩当他的主簿,问道:“发钞权是在谁手里?”
许芷倩道:“一般都是在解盐使手中,而解盐使又是朝廷派来的,故此也是在朝廷手中,朝廷一直都是希望尽量可能拿陕西路的财政去养西北军,这种超发行为,也定是朝廷默许的。”
叶祖恰道:“老师,盐钞的超发,都是当初的薛副使导致的,而薛副使还因此得到升迁,现在正在担任发运使这等要职,如果咱们判决商人胜诉,朝中必然会有大臣弹劾薛副使,只怕又会影响到王学士变法。”
人家薛向就是凭借这一出上位的,这要是判朝廷违约,那等于就是在打皇帝和王安石的脸啊!
上官均道:“但人家都已经起诉,若是咱们皇庭置之不理,这会影响我们皇庭的权威。”
叶祖恰又道:“可是方才许主簿也说了,朝廷希望尽量用陕西路的财政养西北军,如果咱们判定商人胜诉,就得减少盐钞的发行,军费又怎么办?若西北出问题,咱们就得负首要责任。”
上官均不禁皱眉不语。
问题就在这里。
这倒不是朝廷吝啬,而是如果要拿中央财政来贴补西北军的军费,中间损耗是巨大的,这是不划算,财政本就不富裕,也负担不起。
为什么盐法总是变,也是这个原因,朝廷屡屡派能臣干吏来,目的都是一样,就是要将军费搞定。
盐钞滥发,直接就跟西北军军费挂钩,如果西北无战事,盐政压力就小很多,商人的活动空间就大,但如果西北战事频发,那么朝廷就会加强管控,将商人的利润也拿了。
就事论事,其实薛向干得是非常不错,虽然他滥发盐钞,但是他也减轻百姓的负担,他拿着盐利去换马,将之前的牧场改为耕地,然后租给百姓,促进陕西路经济发展,其它方面的财政都在上涨,但有得必有失,盐钞就多发了一点点。
他又发行小面值盐钞,一方面就是想赖账,但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见到出现专门的钞商,于此想将盐钞货币化。
总体来说,整个财政是向好的,就是割了商人的韭菜。
但是要判商人胜诉的话,原先的支出怎么办?
这跟黄桐私盐案,还不一样,对盐户的压榨,也就那么个两三万贯,不影响大局,但盐钞是上百万贯,这真的会伤筋动骨啊!
张斐也是苦恼地挠挠头,喃喃自语道:“来的有点快啊!”
对方这么干,他还真有些难受。
因为凡事都得徐徐渐渐,法制也得一步一个脚印,这一上来,就直接拿心脏开刀,这谁受得了啊。
他是要整顿盐政,但不是马上。
蔡京见张斐犯难,于是道:“老师,根据法制之法还是得以国家和君主的利益为先,几个商人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张斐偏头看向他。
蔡京赶忙又道:“之前老师不也说过么,咱们不清算旧账,这是当初薛副使留下来的,如今再来补,也说不过去,咱也没法去管。依学生之见,何不与解盐使商量一下,以后还是的慎重一点,不可再超发盐钞,如此一来,那些商人也不会认为咱们无所作为。”
在他看来,钱就这么多,想要更多的钱,就得去割,割商人算是比较合适的,他们能怎么样。
张斐只是稍稍点头,道:“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我还得再考虑考虑,而且这也不着急,等到他们正式起诉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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