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方问道:“谁?”
“韦通判,是我。”
“进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但见一个胥吏快步入得屋内,他径自来到韦应方身边,低声在其耳边嘀咕了一番。
“这么快?”
韦应方微微一惊。
曹奕问道:“什么事?”
韦应方先挥挥手,等到那胥吏出门之后,他才向几人言道:“朝廷的诏令来了。”
“说什么?”
几人立刻紧张地看着韦应方。
“官家亲自下令,擢升陆诜为判大理寺事,同时还升种谔为知绥州。”
他话说完,在坐的人,面色变得相当凝重。
虽然里面没有提到半句皇庭,但他们都知道,朝廷是非常肯定皇庭的判决,关键还来得如此之快,这不禁令他们亚历山大啊!
韦应方瞧了几人一眼,叹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皇庭啊!”
何春林道:“不如就借此案,再搏一搏,反正闹到最后,这难受的是朝廷,到时看朝廷还如何支持这公检法。”
韦应方还是犹豫不决。
曹奕突然道:“何不这样,且先看检察院会不会出手,他若不出手,那咱们等些时日,以此制造舆论,去抨击公检法。若是检察院出手,那就是他们成心不让咱们好过,那咱们就在火上浇油,如此一来,蔡知府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韦应方稍稍点头,“如此倒是可行。”
赵顼是年轻气盛,既然这个判决,如此符合他的心意,他自也不会顾忌太多,是快马加急,将两道诏令传到河中府。
而如今不少文官武将可都还留在河中府的,看检察院会否提前诉讼,得知此事,不免也是大吃一惊。
这是我大宋的效率吗?
要知道这么多官员上奏弹劾,结果诏令下达的比他预计中要早两三个月,因为这并非是紧急情况,且有得一辩。
哪里知道,这不到一月,诏令就来了。
这令不少人对皇庭是刮目相看。
种谔他们是非常庆幸当时选择了相信皇庭。
而郑獬等文士,则是目瞪口呆。
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到底陆诜还是因此得到升迁,直接进入中央。
但这是谁带来的?
皇庭。
这要换个官员,给出同样的判决,即便朝廷接受,也很难说,这么快就会得到升迁,除非是如范仲淹、韩琦这样的大宰相,而不是一个简单的判决。
这皇庭的权威,直接又上得一个台阶。
但这也在河中府的官场中,造成极大的恐慌。
如果是韩琦、富弼来此,整顿吏治,即便更狠,他们也不会感到这么恐慌的,因为这也是比较常见的,到底是关上门,大家商量着办。
但是皇庭是另一类官署,就不是一家人,这才是大家感到不安的原因。
而不是说皇庭要清查**。
这恐慌就进一步令他们需求抱团取暖,而在他们眼里,公检法又是一体的,原本慢慢沉寂的陈光一案,又是被人重视起来。
皇庭这么大的权威,要真调查起来,是真会出事的。
但目前为止,皇庭似乎与此案还没有任何联系,陈光一家人,至今都还待在检察院。
检察院直接就处在风口浪尖上。
这令陈琪、王申他们都深感不满。
风头全然皇庭抢走,烂事尽归自己所有。
不公平啊!
“苏检察长,你一直都说咱们检察院与皇庭互不统属,那又何须等皇庭的答复,以目前的证据来看,咱们要起诉也行,不起诉也说得过去,这样耗着,对咱们检察院可真是太不利了。”
陈琪抱怨道。
王申也道:“检察长,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此案愈演愈烈,如果我们再不做决断,到时可能会进退维谷,告也不是,不告也不是。”
面对他们的抱怨,苏辙却面如止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更加慎重对待,仓促行事,只会授人把柄,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虽然我们检察院与皇庭互不统属,但这到底涉及到军国大事,不可轻举妄动。这并非是我们受制于皇庭,而是我们必须对国家和君主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