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都没有被唬住。张斐眸光闪动几下,又道:“司马学士,你向来光明磊落,嫉恶如仇,是也不是?”
司马光一挥手道:“你少来这一套。”
张斐道:“我可没有拍马屁,我是就事论事。”
司马光问道:“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斐道:“我想说的是,能与司马学士交好得的,皆是正人君子。”
司马光点点头道:“这倒是的。”
张斐道:“那我也是。”
“我,你。”
司马光不禁都给这厮都乐了,“你真是不知羞耻。”
张斐道:“我只是想说,如果我是那种天天搞阴谋诡计之人,司马学士还会与我来往吗?”
司马光一怔,不禁又捋了捋胡须。
张斐道:“其实根本就不是我在谋划什么,而是他们总是要对付我,结果没有成功,又成我在谋划什么。而这回之所以大家一惊一乍,只是因为我动用大庭长的权力在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以巧取胜,他们就更加受不了了。司马学士你不妨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司马光思忖半响,点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无道理。”
“就是这么回事。”
张斐叹了口气,“他们在那里张牙舞爪,我都不想搭理他,可偏偏这皇庭就设在皇城内,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我最近都不大想来。”
“这你就别找借口了,官员之中,可就属你休假最多了。”
司马光瞪他一眼,又道:“其实我也是担心你闯出乱子来,司法方面的事,我倒是可以放心,但是军国大事,你可别吓掺合。”
张斐道:“这军国大事,我就是掺合进去,可能连泡都冒不了,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就是再能耐,也不可能做到瞒天过海。”
司马光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如果要出兵,这可不是小事,军饷、兵马、武器,全都得动起来,苏辙、范镇肯定不会容忍的,就算他是跟皇帝密谋,那也得经过枢密院。
问题是朝野内外是风平浪静,户部忙着漕运改革一事,三司忙着货币,枢密使韩绛正在北疆巡察,真的就没有打仗的迹象。
“好好好!”
司马光道:“算我误会你了。”
张斐忙道:“司马学士也是关心我。”
“你知道就好。”
司马光叹了口气,心里犯嘀咕,这感觉似曾相识啊!
但不可否认,张斐说得确实在理,他也没法反驳。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聊关于最高皇庭的人员安排问题,随后司马光便离开了。
“你也真是厉害,这都糊弄多少回了,还能让你得逞。”
许芷倩悄默默出现在张斐背后,看着司马光的背影,都觉得有些同情。
张斐瞧她一眼,“有没有可能,我说得全都是实话,是那些人太过于傲慢。”
立法会。
“不可能!”
文彦博摆摆手道:“那小子绝对在谋划什么。君实,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怎还会信那他鬼话。”
一旁的吕公著也是直点头。
司马光道:“但他说得确实有理,制造问题的不是他,他是解决问题的。”
文彦博反问道:“当今朝中哪个问题,跟他没有关系?”
司马光又愣住了,好像也有道理,于是看向富弼,“富公怎么看?”
富弼呵呵笑几声:“我也认同宽夫所言,至少这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啊。”
但张斐还真是没有太关注此事,也没有制造舆论,每天都是跟往常一样,直到熙州皇庭的一道上书,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原来自从西夏关闭与熙州的贸易后,熙州商人也踊跃地加入走私大队,并且在边境与西夏士兵发生冲突。
有些商人在跑回熙州避难的时候,就被警察给抓住,但公检法对此难以有所作为。
原因就在于那些商人的身份,他们没有大宋户籍,且多半又是在西夏境内犯事,他们算不算走私,算不算偷渡,就连皇庭到底能不能管,皇庭自己都不知道。
很快,就积压了一堆官司。
这一道上诉,先是到赵抃手中,赵抃看罢,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以前是不可能有这种纠纷的,临时法也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于是,他就只能递到最高皇庭,因为他知道,这肯定是张斐搞出来的,你肯定有解决之法。
哪知道张斐再接到这诉讼后,二话不说,直接就跑去皇帝那里告状。
赵顼也立刻因此事,召开枢要会议。
“大庭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顼先是向张斐问道。
张斐道:“陛下,在臣巡察熙河时,熙州吕庭长和范检察长,就跟臣谈过这个熙河地区的户籍问题,但这可不是我们皇庭能够解决的,因为这需要完善制度和法律,户籍可是国家根本所在,这都属于政事堂和立法会的职责,于是臣回来之后,就立刻将此事告知富公、文公、王相公他们,并且也提醒过他们,此事是非常迫切,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