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儿子认为,这房子应该传给自己,怎么能留给邻居,故此就要打官司,于是跑来找汴京律师事务所帮忙。
张斐看完之后,道:“这官司不错呀!能挣不少钱,你们是没有把握吗?”
范理立刻道:“还真不是,那大婶是一个善良的老实人,要打绝对能赢,可事实就是这儿子也真不是个东西,同住一城,母亲卧病在床,他却从不来照顾,直到死后,他一家人才赶来举办丧事,可说是举办丧事,但其实就是占着那房子。就那老婆婆留下的房子,我估算了一下,至少也值上千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张斐纳闷地看着范理,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良心了,我记得你以前很狠的呀。”
范理没好气道:“以前咱们这一行名声就不好,大家都是为了赚钱,自然无所谓。可是如今...如今三郎你将咱们汴京律师事务所的名声弄得这么好,帮穷人打官司都还不收钱,我要是接了这官司,万一赢了,那不是坏咱们名声么。”
张斐啧了一声:“我赚名声,目的就是为了利用这名声去赚钱,赚不到钱,这名声有啥用,我们只要是用合法手段就行,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范理道:“你要无所谓,那咱们接下这官司,那户的儿子说了,只要三郎你出面帮他打这官司,他愿意出一百贯钱。”
“一百贯!那你还犹豫甚么,当然......!”
张斐突然挠挠头,瞅了瞅那文桉,“呃...我先考虑考虑,能不能打得赢?”
范理笑道:“这官司让我打都能赢,我朝律例有明文规定,亲在邻之上,那又是他家的祖宅,是要传于子孙后代的,母亲都不一定有这么大的权力给予外人。”
张斐瞧他振振有词,道:“那你帮这儿子,我帮那大婶,咱们比一比。”
范理立刻道:“那我可打不过。”
“是呀!可见这是...这是有难度的。”张斐道。
范理点点头:“是,三郎说得对,挺有难度,你慢慢考虑,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
范理走后,张斐瞅着那文桉,真是纠结万分,又是挠腮,又是挠头,抓狂道:“张斐啊张斐,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你特么是个律师,又不是侠盗,开店就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锄强扶弱,这还用考虑么,必须接啊!这官司稳赢,我这是不是脑子锈逗了。”
正当这时,忽听有人道:“你一个人在这滴滴咕咕什么?”
张斐抬头一看,只见许止倩走了进来,眨了眨眼,如实道:“我在研究一个官司。”
“什么官司?”
许止倩立刻走了过来。
张斐将文桉递给许止倩。
许止倩看罢,突然看向张斐,“你不会想接吧?”
张斐道:“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咱们打开门做买卖,人家求助,不能不接啊!”
许止倩激动道:“这儿子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无可救药。他在城西住大宅子,母亲卧病在床,别说照顾,都未来探望过,而如今为了钱,竟然还要污蔑那好心的大婶花言巧语欺骗他母亲,图谋他的祖宅,这简直就是可恶至极,你若帮他,岂不是助纣为虐。”
张斐反驳道:“坏人去铁匠铺买刀,铁匠难道不卖给他么。”
许止倩道:“你若不知道他是坏人,那情有可原,你若知道,你还卖刀给他,你就是从犯。”
“你...行行行,你反正总是有道理,有钱还不让挣了,你怎么不去当菩萨,当什么耳笔,真是岂有此理。我撒尿去了。气死我了。”
张斐站起身来,就气冲冲地走了。
“真是死性不改!”
许止倩狠狠瞪他一眼。
张斐前脚刚走,范理就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许止倩回头一瞪:“你笑什么?”
范理讪讪笑道:“许娘子,这你真是误会了三郎,这官司咱也打得赢,他若想接,悄悄让咱们打了,你也不知道。”
许止倩愣了愣,“你是说他故意气我?”
范理忙摇头道:“不是的,我看他就是希望你阻止他,这样他就可借坡下驴。”
许止倩道:“不接是对的,为何希望我阻止他?”
范理道:“咱们开店,到底是为了赚钱啊!”
许止倩道:“这钱够用就行,赚那么多也用不了。”
范理讪讪直笑,不好做声。
许止倩眼眸一转,道:“范员外,你让人去找找那大婶,咱们帮她要回那宅子,非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不孝子,可真是岂有此理。”
就知道是这样。范理小声问道:“收多少钱呢?”
许止倩眨了眨眼:“不收行不行?”
范理讪讪道:“咱们到底是打开门做买卖,你这......。”
许止倩想了想,道:“那...那就收五百文...一贯钱总行了吧。我看那大婶也不是贪图那宅子,才照顾那老婆婆的,咱就别要她太多钱了。”
“......那,那就还不如不要。”
“那最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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