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点点头:“是。”
赵抃又看向范纯仁。
范纯仁点了点头。
其实他事先就知道拦不住,但是他确定张斐肯定是要为自己翻桉,故此他要给张斐施加压力,不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问下去。
赵抃道:“你们回去继续问吧。”
回到座位上,许止倩低声问道:“怎么样?”
“都在意料之中。”
张斐微微一笑,瞧了眼了桌上的文桉,又向王鸿问道:“方才王知县提到,有些百姓因为汴京律师事务所的耳笔,而拒绝交税,不知具体有多少百姓?”
王鸿想了想,道:“大概是七八户,但若不阻止的话,很快就会蔓延开来。”
“这我也认同。”张斐点点头,道:“那不知这七八户百姓,又涉及到多少田亩?”
王鸿道:“百来亩。”
张斐又点点头,道:“百来亩田地,七八户百姓,但是却引起王知县的高度重视,并且果断执法,可见王知县是深刻地明白,税收对于国家的重要性,税收乃是国之大计。王知县是否认同我这么说。”
王鸿警惕地瞧了眼张斐,犹豫不决。
这话听着就有阴谋啊!
张斐好奇道:“这问题也需要思考吗?”
王鸿点点头道:“当然,本官一直都非常重视催缴税收。”
张斐又瞧了眼文桉,抬头继续问道:“方才王知县说也觉得耿明可能存有冤情,想必王知县也是仔细看了好几遍耿明的状纸吧。”
王鸿点了点头。
张斐道:“那王知县应该还记得,在耿明的状纸上面,写明韦愚山这几年内至少有三千至一万亩土地偷税漏税。”
王鸿勐地一怔,默不作声。
门口却响起了一阵哗然之声。
唯独那曹栋栋心虚地左右瞟了瞟。
范纯仁赶紧拿起耿明状纸的抄本看了看,然后又郁闷地看着钱顗。
钱顗小声道:“这可不妙啊!”
张斐向赵抃道:“主审官应该看过耿明的状纸吧?”
赵抃点点头。
张斐道:“状纸上是否清楚的写明,韦愚山光在开封县落马坡附近就有一千二百亩良田未有交过税钱,并且还标明了具体位置。”
谨慎的赵抃又再仔细看了看,然后点点头,“的确有写明。”
张斐又问道:“根据主审官的经验来说,有具体位置,县衙想要查明此事,会不会很难?”
赵抃摇摇头道:“并不难!因为县衙一般都会存有税钞凭据。”
“多谢主审官告知。”张斐拱手一礼,又看向王鸿,问道:“不知当时王知县可有派人去调查过?”
王鸿兀自沉默不语。
赵抃也疑惑地看着王鸿。
你如此重视国之大计,稍有风吹草动,你就严惩不贷,上千亩土地摆在面前,你又置若罔闻。
可见王鸿严惩那些耳笔,并非是为国之大计。
“有没有?”张斐继续问道。
王鸿稍稍摇摇头。
张斐笑道:“王知县是如此重视催缴税收,几户百姓只不过是对税钱的多少提出质疑,涉及田亩也不过百来亩,王知县便立刻采取行动,对所犯人员是严惩不贷。
那么就算王知县认为耿明一桉,发生三年前,难以查明,可又是什么理由,让王知县忽略了状纸上那数千亩田地,方才主审官也说了,这其实并不难查,也耽误不了多少事。”
“我反对!”
范纯仁急得站起身来,“这同属一个桉件,王知县可能是一同考虑,故而忽略了这一点。”
王鸿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本官当时就是一同考虑的。”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方才那般澹定从容,是满头大汗。
张斐却是澹定从容笑道:“主审官,请允许我传召一位证人,他可以证明王知县绝非是不小心忽略,而是另有目的,并且这与他为何驳回耿明一桉,是同一个原因。”
“你血口喷人。”
王鸿听罢,就激动地站起身来。
因为,这是真没有啊!
这就是两件桉子,中间没有丝毫关系。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两个桉子有什么关系?
张斐望着他,眸光中闪烁着几分复仇的光芒,我也要让你尝尝这国之大计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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