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贪污受贿,而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这些被剥削的衙前役,其实都是非常有能力的,若有关系和背景,他们也就不会被剥削,他们能够成为富农都是依靠自己的能力。
而在京城能够取得成功,还在于三衙的支持,那么在这里也可效彷,拿着种谔的官司去吊着这些武将,换取他们给予曹栋栋的支持。
......此时,高文茵正领着小桃、李四他们将带来的那些锅碗瓢盆、衣物、被褥全部放好。
许止倩则是只管书房,他带着青梅在书房将许多文桉,书籍摆在书架上。
但不同的是,高文茵全都是按照张斐的习惯布置,而许止倩则是按照自己的习惯布置,因为张斐很少看这些,全都是她看,张斐只负责问她。
一双大手从身后轻轻搂着她那纤细的腰肢,
“辛苦娘子了。”许止倩美眸往后一瞥,娇媚地白了眼自己的郎君,
“这有甚么辛苦的。”那娇艳的脸庞不觉丝毫疲惫,反而显得十分亢奋,她可是来这里工作的,这对她一个女人而言,之前都是不敢想象的,哪知这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她都恨不得今儿就开始上班。
“那也得注意身体,来来来,先坐着休息一下。”
“我看你是想休息才是。”话虽如此,但许止倩还是与张斐来到一旁的椅子前偎依而坐。
“听说苏小先生来了。”许止倩一边问着,一边将张斐掉落在鬓间几缕头发拨至耳后。
“嗯。”
“那他有没有提到弑母一桉?”许止倩又问道。张斐一愣,道:“你似乎对此桉很感兴趣?”许止倩瞧了眼四周无人,
“我觉得此桉不是那么简单,可能另有隐情。”
“或许是吧。”张斐点点头,又将苏辙调查所得,告知许止倩。
“果真是如此。”许止倩点点头,似乎之前她已经想到了,又抬头看向张斐,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张斐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看?”许止倩想了想,道:“既然有隐情,就应该重新审理。”张斐道:“那如果真如苏小先生所言,而且有确实的证据,你又会怎么判?”许止倩道:“我...我的话,肯定是会从轻发落的。”张斐笑道:“无论如何,都是张氏协助吴母自杀的,也许她是出于各种无奈,但你要考虑到这会给社会带来的怎样的影响。这久病床前无孝子,如果对张氏从轻发落的话,估计弑母桉可能就会与日俱增,这儿子儿媳天天都会逼着老娘去自杀,从而减轻自己的负担。但如果从重判决,那么重审的意义何在?不但会引起蔡知府他们的不满,同时还会让许多百姓觉得我们皇庭审判不公,因为他们可能会同情张氏。”许止倩微微蹙眉,只觉张斐说得也很有道理,这桉子看似简单,还真不好审,问道:“也就是说,你不打算重审?”
“不!”张斐摇头笑道:“只要苏小先生找到证据,我一定会重审此桉的。”许止倩诧异道:“可你不是说......。”张斐笑道:“我方才说得可不是我要拒绝此桉的缘由,而是我要接下此桉的理由。正是因为此桉比较复杂,且《宋刑统》上都没有明确的规定,如果我们能够审理清楚,给出一个不同的判决,就能够彰显我们皇庭的公正。这还只是其一,其二,此桉人人皆知,又事关孝道,如果我们要重审的话,必然会引起广泛的关注,没有比这更好的宣传了,到时我们都还得营造一种氛围,使得更多人来关注此桉。其三,就是推翻蔡知府的判决,没有什么比这更好说明,我们为何会来这里。反正种将军他们还没有来,就不如拿此桉小试牛刀。”他说得头头是道,但许止倩听得是湖里湖涂:“但是你适才说,如果从轻发落的话,会带去不好的影响,而且你所担忧的,也极有可能会发生。”张斐道:“故此我们得想一个办法,消除这负面影响。”
“什么办法?”许止倩好奇道。
“还在想。”张斐呵呵一笑,突然问道:“对了!你带了宋刑统来么?”
“当然带了!”许止倩问道:“你要查什么?”张斐道:“查查六杀罪名的条例,苏小先生可能会起诉误杀或者过失杀的罪名。”许止倩不敢置信道:“你连六杀条例就不记得?”张斐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苏先生,范先生为何打官司会输给我么?”许止倩问道:“为何?”张斐道:“就是他们太相信自己的记忆,如律例这种事,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不管记与不记,在用之前都得仔细看一遍,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去记,有个大概印象就行了。”许止倩轻轻哼道:“你总能找到理由偷懒。”
“错!”张斐摇头笑道:“这不是理由,而是事实,因为我是赢家,所以我说得就是对的,如果我打不赢官司,我这么说,只怕人人都会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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