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坐在一旁默默喝茶。
白素素忽然起身,拿起洗脚盆,倒了温水,麻溜的替他脱了鞋子,轻轻的替他洗脚。
辛卓居高临下看着白素素修长的脖颈、越发曼妙的身姿和三十岁妇人独有的韵味,只是双手不再白皙细嫩,多了些老茧,轻咳一声:“白天就不用洗了。”
白素素闷声道:“我找李大夫把了脉,她说我没有问题,说看了你的面相,你应该也没有问题,可能是出在肾脏上了,洗脚可以活络肾脏。”
辛卓恍然,这就是你坚持七年天天给我洗脚的原因?另外,我的肾脏先天七煞癸水之势已成,强大的离谱啊。
洗完了脚,并且擦拭的干干净净。
白素素关上了门窗,不由分说的拉着辛卓,熟练的让人心疼:“今天是前十四天!”
然后,十年练就的手艺十分娴熟,而且今日格外卖力,上位者的气息尽显。
足足一个时辰。
白素素卧在辛卓怀中,早已泣不成声:“哪里不对吗?到底是哪里不对啊,为什么我没有孩子,我快三十岁了……”
辛卓蹙眉,默默看着窗外云海,他觉得有些荒唐。
这人间劫荒唐,自己这一遭尝试荒唐,白素素荒唐,自己更荒唐……
“好吧,没有孩子我们多试试……”白素素仰头看着他,早已没了当年的大小姐范儿,有的只是乡村妇人的期许,“当家的,你能做点事儿吗?别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
当年对辛卓的神秘敬畏,辛卓当年和贺兰城主的逆天谈话的场景,早已经被岁月磨没了,只剩下迷茫。
辛卓一肚子话显然不能对她说,摇头打趣道:“那不可能,我不干事,你得养我,这是你自找的,你倒贴的。”
“呜……”
白素素哭出了声。
辛卓立即安慰:“别慌,外面这十九国尽在掌握,我这些年教你的时政、领军、驭人,还记得吗?”
白素素泪眼朦胧的抬起头:“记得,学这些到底要干什么?”
辛卓认真道:“你跟我一生,是我辛某的一时荒唐所为,我许你一世富贵,今后是做百万里江山的凡间女帝还是做皇太后,由你选择。”
白素素呆呆的看着他一会,忽然哭声更大了:“当家的,你为何和镇子上的那些老光棍一样爱吹牛,不吹牛会死吗?”
辛卓:“……”
“呜呜呜……”
白素素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哭的撕心裂肺。
……
此刻,在十九国百万里之地外,已经形成了一道凶狠的大阵,犹如困兽绝地,只针对一人。
爱喝酒的绝无心在正西。
光头金铙在正南。
孙之元在正北。
阿天、老邪等十位古皇游走天地间。
十年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弹指一瞬之事。
只是他们更加好奇辛卓的打算,他们有预感,辛卓在做某件事,这种事一定对他的修为大有裨益。
否则,他不会十年如一日,躲藏不出。
他们等得起。
中域各大古老势力的大佬们也等得起,而且越发好奇。
……
又是十五年时间转瞬即逝。
镇子外的白马雕像重新刷了漆,镇上街道大了一些,多了许多新面孔,这是外出当兵的汉子们解甲归田带着外面的妻子儿女归乡。
据说战争快要结束了。
原本十九国混战,九位最大势力、兵力最盛的君王,已经战亡七位,如今十九国百万里天地,是两个人在博弈——
流民起义出身的南楚霸王,占九国,数十万里江山,麾下控弦之士数百万,气吞百万里如虎。
赵国贺兰丞相,同样占九国之地,数十万里江山,麾下如狼似虎的兵士多不胜数,甚至有不少武仙人和术士。
两人一旦分出胜负,天下可就太平了。
不过,白马小镇的百姓们对此并不感兴趣,他们只关心他们关心的事,比如,今日卖烧饼的老张出殡。
没错!那个卖烧饼的老张,打了一辈子光棍,年仅五十六岁,得了肺痨,无人照料,前几日一命呜呼,镇子上出钱出人给他办了丧事。
出殡队伍路过街心,围观的百姓唏嘘不已,一处街边矮小的院子前,站着一道系着围裙的身影。
白素素今年已经四十四岁,镇子上不可能有人再称呼她为漂亮的小妻子了,尽管她风韵犹存、双眸依旧明亮、身材凸凹,因为没生过孩子,看起来像个三十许多的女子,但总归是风华不在,双手粗糙了,眼角也多了些鱼尾纹,甚至颧骨也有一些高了。
小妻子,早成了陈家婶婶。
等白事队伍过了,白素素默默回了房间,看着今日哪也没去,站在窗边发呆,头发多了些白丝,体格笔直,更显雍容魅力的当家的。
从身后默默抱住他,脸颊靠了上去,喃喃道:“当家的,百年之后,你先走吧。”
辛卓:“?”
他正在品味自己那无穷无尽的真气炼化人间的状态,冷不丁的有点回不过神。
白素素自顾自解释:“我们无儿无女,无人养老送终,你啊,不会为人,没什么朋友,洗衣做饭家务一个都不会,若是我先走了,谁照顾你啊,怕不得被人用草席卷卷随便埋了,还不如老张。